可是那次之後,他們兩個明明同一個專業,卻一個南下,一個北上。
危亦明大學上完之後又出國留學,兩人分彆七載,竟是一麵也沒有再見過。
而這七年裡,這場夢就像每月準時襲來的潮汐,從不缺席。
居燃知道,這是什麼感情,不是單純的哥們發小,他對危亦明是喜歡是愛戀,是七年來從不曾間斷的思念。原本筆直感情取向就這麼被危亦明直接帶偏,居燃卻想怪也怪不起來。
而危亦明呢?那場吻就是個惡作劇,他七年未曾回家,又怎會想起過他?!
危亦明!你這個王八蛋!
居燃甩了甩臉上的冷水,苦笑一聲,擦乾身體走出臥室,點了一根煙。
薄煙升騰,煙支靜靜地在居燃手中燃燒,他掙紮又享受地嗅著煙草燃燒的味道,竟然還特麼地喜歡抽二手煙了。
居燃、你也夠賤的!
這兩天, 洛一住在高護病房, 護士的護理也非常細致。
強致估計是忙了一個什麼大案子,順利結束了, 臉上的表情都看著舒爽很多。
他在病房轉了一圈,順手接了護士手裡的活,自己護理洛一。
洛一起初是拒絕的, 但是他也無能為力,他的腰腹處裡外縫了十幾針, 坐起來會撕裂傷口, 他隻能躺著, 任由強致解開自己病號服的扣子。
強致很紳士,儘管剝光了洛一,還是給他蓋著一層被子,拿著毛巾小心翼翼地探進去給他擦拭,照顧到了洛一的尷尬。
洛一臉紅得要滴血, 強忍著不發出一點聲音。強致對他表現太反常態了,以往強致都會儘量避免跟他這麼親密地接觸, 他自然也不會自找沒趣。但是現在……洛一不敢低頭看, 隻是閉著眼睛咬著牙齒, 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
擦臉, 擦身體, 甚至毛巾擦到他兩腿之間的時候,洛一都還能忍。
直到強致伸手去摘他的尿道管,給他換尿袋的時候, 洛一終於忍不住了,拔起被子就往臉上蒙,這種事情實在太讓人羞恥了,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拖油瓶,萬一自己永遠好不了怎麼辦。
強致給洛一清理完,收拾了收拾地上的東西,又坐到洛一身邊,卻見這人蒙著臉,嘴裡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強致掀開被子,就看見洛一平時總愛眯眼笑的臉上都是淚水。
“怎麼了?”強致問。
洛一的臉又燒紅了一個度,強致態度的冷熱變幻落差,他還沒有從接受上轉換過來。
“剛才給你清理了一下,你不好意思了?”強致又問。
“我……”洛一被窘得說不出話來。這兩天,強致對他太溫柔了。溫柔到,他害怕自己的傷一好,這些溫柔就全部消失了。
可是消失了那又怎麼樣,自己總不能拿著為他受過傷的理由,去綁架強致一輩子。
強致有女朋友,洛一總算意識到了這個事實。
“你、你女朋友怎麼辦?”
強致頓了一下,道:“我沒有女朋友,李雪是我用來騙你的。我也是自幼父母雙亡,便一直以為有個家才叫幸福。所以我一直想讓你也有個家。”
洛一微微垂下了眼,不太高興。
強致摸摸他的頭,又道,“以前我隻會死板的給家從法律的層麵上下定義,現在不是了。”
“洛一、是我錯了,原來是有愛的人在一起,才叫一個家啊。”
“洛一、我愛你。對你說遲了。你還愛我嗎?”
突如其來的表白,洛一愣那了,耳朵裡聽到的不會是幻聽吧。
見他不作表示,強致換了一個方式,“洛一、難道你已經不喜歡我了吧……”
這下洛一急了,忙伸手去拽強致的衣服,“喜歡、喜歡、很喜歡。”
強致去抓住他的手,握在手心裡,“那我們、在一起吧。”
“嗯、”洛一已經說不出其他的話來表達他的堅定了,他伸手扒拉著自己的眼淚,好久沒有這麼舒暢了,這眼淚是甜的。
強致又抓住洛一扒眼淚的另一隻手。
兩個人就這麼十指相扣,你望著我,我看著你,甜膩羞澀的情愫在經其中慢慢騰起。
強致彎下腰,吻上了那正在大滴大滴掉眼淚的眼睛。
洛一、對不起,我願窮儘後半生來愛你。
強致的吻從眉梢留戀到眼角,再從眼角輾轉到鼻翼,最後落到了那張愛笑的嘴唇上。
果不其然,強致剛貼近,就看見那好看的唇形向上勾了一個彎彎的弧度。
強致也笑了笑,照顧著洛一的傷口,輕輕地吻了上去。
洛一第一次被親,儘管這個吻已經很溫柔了,但是他依舊氣喘籲籲招架不住。
強致隻好意猶未儘地放開他。
剛一被放開,洛一就感覺到不真實了,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過突然了。
良久,洛一小心翼翼地問,“強致,我要是永遠都好不了怎麼辦?你這麼照顧我們會不會厭倦。”
強致拍了拍洛一的腦門,“怎麼可能好不了,人家剖腹產的孕婦比你的傷口還大,不都挺過來了。”
洛一撅著嘴不滿,他的重點是後半句,強致會不會對他厭倦!
強致真沒拎清洛一的重點,怕洛一產生什麼厭世情緒,忙鼓勵他:“換一種想法,你就權當為我生了一次孩子,你得堅強點!馬上就好起來了。”
這是什麼比喻嘛!洛一紅著臉囁喏道:“我、我就是想問你以後,會不會厭倦我。”
強致捏了捏洛一的小紅臉,笑道:“你都為我生孩子了!我怎麼會厭倦你!”
洛一窘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