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跪在這裡的傭人大部分都是對在產屋敷家蔓延的謠言心知肚明的。聽到鬼舞辻無慘這樣說具是一抖,戰戰兢兢的伏在地上不敢說話,其中隱藏在眾人中有那麼一個人更是如此。
被武士扔在地上的三人更是抖如篩糠,跪在地上不停的求著饒,隻是那三個人嘴巴裡說的顛來倒去就是那幾句話,什麼花樣都翻不出來,實在是讓鬼舞辻無慘本人聽得心煩意亂,太陽穴突突的跳。
身邊就是放著茶具的矮桌,無慘閉了閉眼睛,抓起手邊的一個茶杯就狠狠地往跪在地上的三個人砸去,茶杯正好砸中了一個人的額頭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幾片,那人的額頭也被砸破了皮,鮮紅的血順著額角緩緩流下。
那人被嚇破了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再說話。
“閉嘴。”咬緊牙關止住了蔓延上來的血腥味,無慘微抬著下巴冰冷的瞧著那三個人:“煩死了,我讓你們說話了嗎?”
被無慘這一砸嚇蒙了的人不計其數,具是心神大亂。
無慘已經好幾個月沒讓人見血了,大概是這樣養大了他們這些下人的胃口,覺得這位小少爺不是原來那個不把人命當回事的魔鬼了才敢在花園這種地方肆無忌憚地談論著主人家的事情,可這事要是被發現,不是找死是什麼?
站在一邊的井上管事歎了口氣,目光向同樣站在一邊低著頭默不作聲的月牙看去,像是第一次認識月牙一般,井上管事複雜地看著好像什麼都沒做但是卻引發了一場血雨腥風的月牙。
誰也不知道月牙在想什麼,他站在那裡就像一座木雕,僵硬死板,沉默而無聲。若不是他就是這場流言的中心,怕是誰也不會注意到這樣一個看起來溫吞柔弱的男孩子。
鬼舞辻無慘眯著眼睛將底下所有人看了一圈,沒人吭聲。
他冷笑兩聲,指著最開始發現的那三個人中其中一個就開了口:“告訴我,這些話誰跟你說的?”
“不說的話,死的就是你。”
那下人如蒙大赦,雖然因為恐懼說話有點結巴,但惜命的他還是為了生存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說了出來。
說的東西不是很多,但是卻將告訴他這件事的人都抖落了出來。
最後事情就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所有人都開始互相指責,推脫說不關自己的事。
這件事要解決起來不難,隻要找到源頭掐滅就好,一個接一個地指責最後地下跪著的傭人被翻出來個七七八八,沒有誰是真正的無辜。
大概是想著法不責眾的原因吧,翻來覆去折騰了半天也沒供出流言真正的源頭是誰,若是產屋敷空良來處理這件事或許不會將所有人趕儘殺絕,隻可惜無慘不是產屋敷空良,也沒有那等仁慈之心。
找不出源頭,那就全掐滅好了。
無慘心頭的那陣火氣消不下去誰也討不了好,看出來沒人想說,無慘也沒有堅持要扒出源頭,原本臉上顯而易見的憤怒的神情逐漸消失,無慘沒再說話。院子裡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所有人身上冷汗蹭蹭的往外冒,但是想著再怎麼樣也不會丟了命也就逐漸安穩了下來。
拿著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無慘將茶杯放到嘴邊輕輕碰了碰。
茶水有點燙,還往外冒著熱氣,不過這點溫度對身體常年低溫無慘來說正好,也不過就是暖個嘴巴而已。
“既然誰都不知道,那就算了。”
聽到這話的所有人心中鬆了口氣,藏在人中的幾人更是放鬆許多,心中想到果然是活在藥罐子裡什麼都不知道的少爺,雷聲大雨點小就這樣輕飄飄地將事情揭過了。
但他們慶幸的未免太早。
既然長著一張嘴隻會胡編亂造,該讓正經說話的時候卻什麼也問不出來,既然這樣他們長著一張嘴又有什麼用呢?隻是用來養著他們浪費產屋敷家的糧食對主人不敬嗎?
無慘垂眸凝視著杯中漂浮在水麵上的一個豎起的茶梗,輕聲笑了笑:“產屋敷不需要多嘴的下人。”
底下的人還沒反應過來無慘話裡是什麼意思,清楚這位小少爺什麼脾氣的月牙和井上管事已經暗道不妙。
按無慘隨心所欲目中無人的的作風,要是沒人被揪出來,這底下跪著的幾十個人怕是一個都活不了。
果然,無慘擺了擺手,對身後沉默的武士說道:“嘴巴張不開也就不需要了,舌頭都割掉算了。”
那幾個武士一愣,沒有反應過來。
“聽不懂我說的話嗎?”無慘伸出手指了指底下跪著的烏泱泱的一幫人:“我說,那張嘴長著不用,也就不需要了。”
底下瞬間又是此起彼伏的哭喊求饒聲,幾個武士麵麵相覷,看出了無慘眼底的寒意,於是猶豫著就向那一堆人走了過去。
無慘沒有心思再看下去這些吵吵嚷嚷的下人,將胳膊放在茶桌上用手撐著額頭,無慘半眯著眼就這樣開始閉目養神,耳邊下人的慘叫聲對他來說就好像什麼好聽的樂曲一般,嘴角都帶著血腥的弧度。
今日燦爛的陽光落在院子裡的人身上,帶給他們的不是溫暖,而是徹骨的嚴寒。
隻是還沒等武士下手,月牙已經出聲阻止了。
他走了出來跪在了無慘身邊。
“大人,請不要這樣做。”
月牙聲音還帶著沙啞,但是對無慘說話卻是格外的輕聲細語。
這不是無慘想要聽到的聲音,不是無慘希望從月牙嘴裡聽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