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聽到這些該死的下人的哭喊,而月牙隻需要閉嘴看著他是怎麼樣處死這些以下犯上的下人就好,而不是現在跪在他麵前看著他,眼裡都是不讚同。
月牙不開心嗎?這難道不該開心嗎?他明明幫月牙將這群卑賤的下人狠狠的教訓了一頓,以後肯定不會有人再敢冒犯鬼舞辻無慘的威嚴,也不敢在背後亂嚼舌根。
“你說什麼?”無慘冷著臉看著月牙,目光裡滿是不敢置信,隨之而來的就是淡淡的惱火。
“請不要這樣做,無慘大人。”月牙將腰彎了下去,用一種極其謙卑的姿態,“若是這樣做,不僅對大人的名聲沒有好處,月牙也承受不起。”
這是無慘對月牙說過不必行禮之後月牙久違的舉動,隻是這非但沒有平息無慘的怒火反而讓他的怒火越發高昂。
“嗤——”無慘冷笑一聲,“你這是在為他們求饒?你哪裡來的自信?”
說完像是心臟感到有些痛苦一般鬼舞辻無慘揪緊了心臟處的衣領,玫紅色的眼睛緊緊盯著月牙的發頂。
“你覺得這些人會因此對你感恩戴德嗎?”
“不——”無慘說:“不會的。”
“他們隻會恨你。”
這就是所謂人的劣根性吧。
月牙沒有反駁,隻是抬起了頭讓無慘看清了他的臉。
沒什麼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微笑,但是月牙還是說:“請不要這樣做,無慘大人。”
“我不是為了自己,也沒有那個自信。”
“我是擔心大人。”
月牙說完就將耳邊鬆散的發絲攏到而後,目光落在無慘緊握著茶杯而崩起青筋的手上,像是心疼一般將茶杯從無慘手下解放出來,然後虛攏著無慘的手傳著熱量。
無慘垂著眼看,手指動了動卻沒有甩開。
他有點貪心的留戀月牙手心的溫暖。
“擔心我?”
“對,擔心大人。”月牙笑了笑繼續說:“我怎麼樣都無所謂。他們的命和大人相比自然是不值一提。隻是,大人這樣就割去他們的舌頭,大部分人怕是也活不下來。”
“人死變鬼,鬼能化妖,而現在平安京妖魔四起魍魎橫行,活下來的人若是因此滋生心魔傷害大人怎麼辦?即使有安倍晴明坐鎮京都,但是誰能保證大人萬無一失?而且這些事傳出去,大人的名聲也要一落千丈,明明大人不是這樣的人。為什麼要因此有了汙名呢?”
井上管事像是第一次見到月牙一般看著他,他從未見過能把暴怒中的無慘哄住的人。
但是月牙做到了。
無慘的鐵青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好。
“你想怎麼做?”無慘問。
“隻要把源頭揪出來就好。”月牙輕聲說,“其他人看到後果以後自然不敢再犯。”
院子裡還是有著斷斷續續的哭喊聲,隻是武士沒有無慘的吩咐不敢再動,直到無慘出聲說了退下。眾人臉上才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神情。
隻是這些下人終於意識到了。
鬼舞辻無慘這個人根本沒變,依然還是原來的魔鬼,隻不過這個魔鬼現在有了韁繩而已。
這下沒等多久,流言的源頭就這樣被嚇破了膽子的下人指正了出來。
那人跪在地上涕泗橫流,隻是現在沒有人會出生救他,就算是月牙也不例外。
月牙認得他,也猜到了是他。
從醫生那裡回來之後,月牙就撞見他在下人的院子裡說他滿身是血地從無慘屋子裡抬出來的事情。眼裡的惡意遮掩不住,隻是月牙懶得理他罷了。
這樣也好,趁早解決,一勞永逸。
“等等。”無慘叫住了武士,然後示意武士將手中的脅差給了月牙。
“你去做。”將脅差放到月牙手心,無慘強迫似的讓月牙握緊了這把刀。
無慘看著月牙,眼中似有熔岩流淌,說道:“殺了他。”
月牙攥緊了手中的刀,低著頭笑了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