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什麼?”
麗顯然被這個消息驚訝到了,用手輕輕遮掩住嘴巴,麗露出一副震驚的模樣。
月牙依然是一副悲痛的表情,用手輕輕拍著無慘的後背做出一副哄孩子的樣子。
無慘就算內心再怎麼不爽,但是為了配合月牙還是把頭深深地埋進了月牙的肩膀。
無慘怕自己露出臉就會暴露月牙說謊的事實,畢竟他可不會為自己的死訊表現出絲毫的悲傷,即使那隻是個假身份。
“嗬。”無慘埋在月牙脖子裡冷笑一聲,然後輕聲說:“月牙,你等著。”
雖然現在無慘迫於形勢不得不屈服於月牙,但是這並不會妨礙他發泄內心的不滿。
月牙一副強顏歡笑的表情,輕輕哄著懷中正沉浸於父親“死訊”之中悲傷的孩子。
“沒關係的,俊國,雖然你父親去世了,但是我會像你的父親一樣疼愛你的。”
無慘:……
嗬嗬。
“唉……這個消息可真是……”
麗露出一副悲傷的神色,大概是沒有想到當初不辭而彆的“月彥”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麗小姐身邊的女兒還是很喜歡記憶中疼愛她的月彥叔叔的,雖然年紀尚小,但是親生父親已經去世的她已經明白了死亡是什麼。
眨了眨眼睛,眼眶一紅小姑娘就掉下了眼淚。
“月彥叔叔,不在了嗎?”
月牙感覺懷裡的無慘身體變得更加僵硬了,無慘的胸腔隨著他的呼吸起伏,月牙甚至懷疑這樣下去無慘會不會被氣的當場暴露。
手裡麵的糖果都變得有些索然無味,被母親牽著手的小姑娘抹著眼淚邁著兩條小短腿走到月牙身邊輕輕扯了扯月牙的衣角,將自己懷裡未拆封的糖果遞給了月牙,用自己的小手抹著眼淚抽抽搭搭地說:“叔……叔叔,這個……給哥哥。”
在還沒有被成人的世界變得麵目全非的小姑娘心裡,安慰彆人的舉動也隻有分享自己喜歡的東西了。
月牙彎下腰,語氣溫和:“謝謝你。”
說完,月牙又拍了拍無慘的後背示意他做些什麼。
無慘僵著臉,微微偏轉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露出眼睛看著站在地上拉著月牙衣角的小姑娘。
他還記得自己不久之前抱著她逛過街,也就是那天,他遇到了和繼國緣一一樣耳朵上帶著花紮的男孩。
“謝謝。”
無慘說這話說的輕飄飄的,大概是怕被發現什麼不對勁,很快又將臉偏開。
但這一幕落在麗小姐的眼中就變成了眼前名叫俊國的男孩還沉浸在失去父親的悲傷之中。
“可憐的孩子……”
麗小姐輕聲歎息。
+杰米哒.
*
和麗小姐談完話,月牙帶著無慘就離開了
,等到看不到麗小姐的背影無慘才陰沉著臉把頭從月牙懷裡移開。
“月牙——!”
無慘咬牙切齒地喊著月牙的名字,他剛抬起頭卻看到月牙無辜的表情。
“你露出這副表情乾什麼。”
無慘吞吐了半天才泄氣似的說出這麼一句話,那副樣子好像是無慘對不起月牙似的。
無慘懷裡還放著剛才那個小姑娘給的糖,月牙把糖紙剝開把糖塞進了無慘的嘴巴裡。
“彆氣了。”
無慘感受著嘴裡的逐漸融化的糖塊,閉上嘴不說話了。
月牙因為無慘變成小孩的樣子都變的好像在哄小孩,不過無慘倒是很吃他這一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變小的緣故。
雖然帶著無慘,不過也正是因此無慘也見到了月牙與往常十分不同的樣子。
抱著無慘走了一路,半途中無慘就推搡著月牙讓他把自己放了下來,雖然現在是小孩子的軀體,但可不代表無慘不會自己走路。
月牙也就隨他,兩個人一大一小走在路上還挺和諧。
無慘走一路看一路,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在他眼裡就是移動的肉,他不吃人肉沒什麼,但是分享了他的血液的其他鬼如果不吃人肉就會變得虛弱。
這也是為什麼無慘覺得除了自己之外的鬼都是劣等品的緣故。
無慘想去書店,不是因為什麼喜歡看書的原因,純粹是因為他想看看在書店裡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左顧右盼看了許久,無慘終於瞧見了書店的影子,但是還沒走兩步無慘就發現原本跟在自己身邊的月牙不見了。
無慘皺著眉頭回頭看,卻發現月牙正站在一個地方買東西,那東西並不陌生,無慘之前也吃過,還是月牙給他嘗過的柿餅。
甜得發膩,無慘向來不喜歡這些東西,但是月牙卻買了一大包抱在懷裡。
如果一次兩次還能是巧合,但是次數多了就算是不解風情的無慘也明白了月牙喜歡吃這些甜的柿餅。他沒有問出來,把這記在了心裡。
比起過去從來不會顯露出自己偏愛什麼的月牙,無慘現在要滿意的多。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在外麵呆久了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夜晚,街邊的一盞盞的路燈亮起,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也不知道藤原夫婦兩人參加的宴會何時結束,月牙準備帶著無慘回自己暫住的旅店。
到了晚上街上出來賣東西的人更多了,街上行走的姑娘肩並著肩,笑起來的樣子
像極了燈籠上畫的美人圖。食物的香味,女子身上脂粉的香氣,還有醉酒的男人身上散發的酒氣,夜晚一至世間百態紛遝而來。
月牙嗅覺好這事從來沒告訴任何人,這漫長的街道上充斥著各種味道,但是依然掩蓋不了其中散發出來的惡臭。
手中香甜的柿餅忽然就不香了,月牙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無慘,這個味道不是無慘的味道,但是其中卻有一股不可忽視的無慘的味道。
比起之前見到的黑死牟
和童磨來說都要少,但是比起一般的惡鬼卻要濃重許多。
無慘看出了月牙此時狀態的奇怪,在大街上大變活人未免驚悚,他隻能抬起頭看著月牙詢問:“怎麼了。”
月牙把咬了半塊的柿餅塞進了袋子裡,嘴角扯著笑朝一個方向走去,無慘皺著眉頭跟上去,隔開來來往往的行人,眼前出現的是一個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的商店。
看起來很平常,就是一個賣罐子的商鋪,頂多裡麵的瓶子會貴一點。
但是月牙卻聞得到其中難以掩飾的臭味。
距離這樣近,就算是無慘都明白了月牙為什麼會來這裡,他是鬼王自然能夠感覺到藏在這店鋪裡的鬼——他的下屬之一,玉壺。
玉壺這家夥長得醜也沒多少興趣,唯一的愛好就是喜歡做一些奇奇怪怪的瓶子還自詡為創造的是藝術品,不過他認為的藝術品沒人欣賞,也就是童磨這家夥習慣性的表揚兩句。沒什麼優點,就連武力值也是上弦中最差的一個,若非上弦陸的妓夫太郎一定要帶著自己妹妹墮姬,玉壺可不一定是上弦伍,而玉壺唯一值得肯定的也就隻有對無慘的忠誠度了。
無慘能感覺到玉壺的存在,而玉壺自然也能感覺到無慘的靠近。
這可真是巧合,原本玉壺是想讓隨便一個倒黴蛋買了自己帶著的壺離開好讓自己飽餐一頓的,但是在這店裡呆了一天也沒人靠近好好看。
玉壺是絕對不承認自己待著的壺是因為太醜了才不招人待見的,在他眼裡不喜歡他的壺的人都是一群不懂的欣賞他至高傑作的蠢貨,這樣一來就算被他吃了也是活該。
現在好了,呆了一天沒等到食物卻巧合的等到了足有數天未見的無慘大人,雖然藤原宅就有自己製作的壺,但是除了非必要的時候,無慘是不喜歡上弦有事沒事的去找他的。
現在藏在壺中的玉壺下意識的想要從壺裡冒出頭和自己敬愛的無慘大人打聲招呼,順便告訴無慘自己這幾日得到的關於和鬼殺隊關係密切的鍛刀人之村的消息。
上次無慘剛斥責了他不要說一些虛假的情報,現在他有些把握了自然可以告訴無慘,隻是剛有這個念頭,無慘已經腦內連線了玉壺。
“給我呆在裡麵不要動。”
腦子裡無慘的聲音冷漠,帶著警告的意味。
無慘說什麼玉壺就做什麼,玉壺聞言自然不再試圖從裡麵冒出頭來,畢竟好端端一個壺裡冒出一顆頭的確像是恐怖片現場。
月牙直直的朝著玉壺待的位置走過去,沒有分
毫的偏差,直到站在玉壺躲藏的壺中站定。
就是這個壺。
月牙皺著眉頭,臉上帶上了幾分嫌棄。
不僅醜,還臭。
比起其他顏色或者豔麗或者清雅的花瓶瓷器,眼前的壺實在被對比襯托的極為難看。
錯亂的花紋還在其次,這個壺就連左右的形狀都不對稱。
“無慘,你說這個壺是不是很醜?”
月牙牽著無慘的手輕聲問。</玉壺雖然呆在壺裡,但壺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他看不見但是可以感覺得到外界的種種,而月牙的評價自然也落入了他的耳朵。
難以置信,甚至十分憤怒。
從沒有人敢說玉壺的壺不好看,說難看的都被他吃掉了,可是那個不知樣貌的小鬼居然評價他精心製作的壺醜,這樣的奇恥大辱玉壺怎麼能忍受。
更何況這個人還喊著無慘大人的名字!
玉壺一邊氣一邊想,無慘大人是懂他的藝術的,絕對不會附和這個不懂欣賞的男人的話。
但還沒等他冒出頭,無慘已經先一步警告他不準輕舉妄動,麵對月牙似笑非笑的眼神,無慘麵不改色地隨著月牙的話走。
“嗯,很醜。”
玉壺:……
玉壺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