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猶豫,提著鋤頭走到司寧寧跟前,很自然接過象鼻壺隔空喝了兩口。
沒料到水會有味道,也沒料到水那麼冰,霍朗被嗆了一下,象鼻口撒出來一些水打濕他胸口衣服,一瞬間,冰涼浸進了骨子裡,熱與冰涼碰撞,刺激得後頸汗毛都豎立起來。
也就那一刹那,暑氣瞬間退散,下一刻,全身上下都叫囂著舒坦。
霍朗忽然想起之前禾穀說的,司寧寧給他喝了“汽水”。
他側頭想問,話還沒問出口,就撞上司寧寧泛著紅暈的眸子。
水潤潤的儘顯無辜,跟被誰欺負過似的。
“又看見蛇了?”
“唔……”司寧寧惡寒抖了抖,用力搖頭,“沒有!”
大抵也察覺到霍朗發現了她眼睛的端倪,她抬手揉了一下眼睛,道:“知青點那塊兒涼快,我回去就待了那麼一會兒,瞌睡都來了。”
說罷,佯裝著又懶懶打了個哈欠。
霍朗皺起的彎弓眉稍稍疏鬆開來,斜睨司寧寧不輕不重喝了聲:“嬌氣。”
司寧寧俏臉一皺,腮幫子鼓了鼓,想反駁,又擔心一會兒扯出更多的事,到嘴邊的話便咽了回去。
她催促霍朗道:“快喝你的水吧!我灌滿了的……你喝完了,再問問那邊打麥子的叔要不要也來點。”
霍朗頷首點了點,又問:“這水是泡出來的?”
“不然呢?”司寧寧傲嬌輕哼一聲,對上霍朗嚴肅的目光,她鼓鼓嘴,老實的說了一遍之前跟知青們說的那套說辭。
水是一早燒好放涼,加了橘子汁和薄荷草泡出來的。
橘子,當然是從周小翠家來的……
“你手藝不錯。”霍朗聽後點點頭,誇讚道:“這水很解渴。”
夏季井水很涼,司寧寧說壺裡的水之前用井水湃過,聯想到知青點那邊四周環樹,大太陽根本照不進去,溫度確實比彆的地方低很多。
因此,霍朗沒有在水過於“冰涼”的點上,關注太多。
從空間出來,司寧寧情緒一直不高,現在,就這一句隨意的誇獎,讓她忽然有一種身心都得到了慰藉的感覺。
原本故作氣惱繃緊的小臉也漸漸浮現出一絲笑意,她以拳抵唇笑眯了眼,“那你喝完水休息一下,我去掃地。”
霍朗剛衝隔壁打麥子的大叔晃動水壺,示意有水。聽見司寧寧的話,他下意識阻攔,“先彆掃了。”
隻是司寧寧已經轉身,霍朗探了下手,落在司寧寧肩上之前倏地又一調轉方向,扥住了司寧寧的麻花辮發梢。
“又揪我小辮子!”
司寧寧猛地拽回辮子置在胸前,鹿眸瞪著霍朗。
霍朗瞧著她一雙鹿眸瞪圓,下巴繃成桃核,雖是惱羞成怒的模樣,一張小臉卻顯得格外鮮活明豔。
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剛才扽司寧寧發尾的手,有點癢癢的。
霍朗食指拇指無意識摩擦兩下,臉上浮現戲謔調侃的笑意,他嗓音低啞中透露出一絲絲磁性,“一會兒會趕牛過來把這兒壓實,你去嬸子家拎桶水,把地澆一澆。”
打穀場剛鋤完草,到處都坑坑窪窪的,肯定沒辦法直接在上麵打穀子、打麥子。
要不然穀粒什麼的陷進坑窪縫隙中,不摳撿出來浪費,去摳費時又費事。
司寧寧早先被陳蓮米委托下地捆稻子,現在因為怕蛇,就沒去地裡了,她心裡其實有點虛得慌。
怕人家以為大家夥兒都下地乾活,就她躲懶兒。
一聽有彆的事安排給她做,她二話不說,“哦”了一聲後,直奔豬欄那邊去。
打水的桶,平時不是放在空間,就是撇在豬欄那邊,湊巧今天就是撇在豬欄那邊的。
司寧寧打算過去拿桶,然後順路去周二嫂家打水。
其實其中也有彆的原因,那就是隊上其他嬸子,司寧寧也不怎麼熟悉,更不知道哪家還有水井。
去豬欄拿了木桶,司寧寧回空間摘了幾個小黃瓜放桶裡,手裡捏著一個,隨便蹭蹭就咬下一大口。
她出空間直奔周二嫂家去,周小翠正好在家。
司寧寧塞了兩個小黃瓜過去,“剛才過來路上彆人塞的,拿著吃。”
隊上一半人家都種了黃瓜、南瓜,這類瓜產量很高,不值得什麼。
周小翠已經跟司寧寧混熟了,聽她這麼說就順勢接了過去,卻又像之前一樣,想摘兩個橘子還回去。
司寧寧正在搖水,見周小翠往橘子樹那邊走,趕忙阻攔道:“彆、彆,小翠你放過它吧。我每回來你都摘,這樣下去,等成熟的季節就沒得吃了。”
說罷,又彎彎唇笑道:“吃吧,不值當什麼,我這兒還有。”
“謝謝姐姐。”周小翠點點頭,踱步蹲到司寧寧身邊,啃了一口黃瓜,道:“好脆……比我家種的好吃。”
“知青姐姐,你最近都要忙麼?以後還管豬欄的活兒嗎?你不在,禾穀他們都不過來了。”
玩遊戲都聚不齊人了。
“管,怎麼不管?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一桶水已經搖滿,司寧寧拎桶往外走,“等閒下來了,我教你們寫自己的名字。”
“嗯!”
霍朗已經鋤完了草,司寧寧回到打穀場時,他已經清掃完了小石子,正往牛身上套石滾。
“這水怎麼灑?”司寧寧問。
“隻要地麵能濕,怎麼灑都行。”霍朗道。
司寧寧點點頭,一邊走,一邊從桶裡往外撥水。
天熱,地表很乾,撥出去的水散開落地,依稀能聽見“滋滋”被泥土吸收的聲音。
地麵濕跡不過眨眼功夫就乾得透透的。
司寧寧來回跑了四趟,地麵才勉強維持半乾半濕的狀態。
瞧她小臉通紅,額頭掛滿汗珠,霍朗往一側抬抬下巴,“去那兒坐會兒。”
題外話:
阿謠碎碎念:歡迎小可愛們捉蟲?
另外,1號阿謠想請假一天,大家覺得怎麼樣(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