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溫笛去了一趟公司,找秦醒幫個忙。
秦醒上午有會,還沒散。
小助理園園給她煮咖啡,“溫笛姐,好久沒看見你,還在忙劇本?”
“嗯,前期要做的準備工作比我想的多。”
茶幾上有個玻璃杯,裡麵養了兩朵玫瑰,開得正好,以前祁明澈也喜歡放兩朵花在杯子裡,說看著心情好。
咖啡煮好,園園端過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散會,要不你去會議室找秦總?順便開會。”
溫笛是股東,但她懶得參加任何會議,也從來不過問公司的任何事。
溫笛說:“不急,我在這等他。”
“那行,你要無聊這裡有雜誌。”園園拿了一摞時尚雜誌過來,她還有事要忙,離開秦醒辦公室。
溫笛喝完一杯咖啡,手上的雜誌快看完,秦醒散會。
“來之前怎麼不給我發消息。”秦醒放下開會的資料,坐到溫笛對麵,“等多長
時間了?”
“不長。”
溫笛合上雜誌,說自己今天過來為什麼事,商戰劇本裡,融資路演場景必不可少。
“我沒去過路演現場,光聽你們說,沒直觀感受。”
她打算去融資路演大會看看,感受一下氛圍,讓秦醒幫忙找一份路演現場的邀請函,“我想去規格高一點的路演現場。”
“沒問題。”秦醒是行動派,立馬拿手機找朋友幫忙,他邊打字邊跟溫笛聊天,“聽沈棠說,你以前排斥寫商戰戲,現在怎麼又寫了?”
“找到一個切入點,覺得還不錯,試著寫看看。以前不寫是因為沒意思,完全要美化他們。必須要給主角一個光環,必須得有一個底線,你說現實商戰裡,誰又比誰有底線?”
“還真沒有。”
秦醒編輯好消息,發出去,接著道:“我這樣的,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不像嚴哥和蔣哥,我狠不起來。還是玩比較重要,辣條也很重要。對了。”
溫笛問:“什麼事?”
“我這有本書,是嚴哥讓我捎給你。”秦醒起身,到書架找書,“他說是你的書,當時放在臥室床頭櫃,你忘了帶走。”
“嚴哥說他已經一年半沒回彆墅,前兩天過去找件衣服,看到這本書,怕你沒看完。”
猝不及防的回憶,最傷人。
溫笛隻是笑笑,“麻煩你了。”
“這也要謝,你說你見不見外。”秦醒把那本舊書遞給她,他解釋:“你彆誤會,嚴哥沒回彆墅不是他在外麵又有家,他一直住在嚴家老宅,說在彆墅整夜失眠。”
溫笛從玻璃杯拿了一朵玫瑰,花枝的水淌到她手心,沿著手腕一直往下滑,“你喜歡玫瑰花?”
她話鋒一轉,帶過去剛才那個話題。
隨後,她將玫瑰花又放回杯子裡。
秦醒道:“是蔣哥買給沈棠,我從她辦公室拿了兩朵玩。”
他剛發出去的消息有了回複,對方問他:【要幾張邀請函?】
秦醒問溫笛:“你自己去,還是我陪你一塊過去?我現在兼職你經紀人,陪你過去也說得過去。”
“你忙你的,我一個人過去。”
秦醒隻要了一張邀請函,是科創企業融資路演大會,時間在周二下午兩點鐘。推介會設在一家酒店的宴會廳。
周二那天中午,溫笛自己驅車前往,她邀請函的位子在會場的最後一排,前麵都是主辦方邀請來的各投資機構的代表。
會場裡沸沸揚揚,大家忙著社交。
這樣的場合不能戴墨鏡,溫笛來之前準備了一副細邊平光眼鏡,戴上後暫時沒人認出她。
她喝著礦泉水,等路演開始。
樓上有貴賓室,牆上的大屏同步路演大廳的主席台。
今晚貴賓室的貴客是嚴賀禹,當初是主辦方負責人親自去邀請,他賞光前來捧場。
嚴賀禹除了控股京越集團,還持股GR資本,今天他代表GR資本過來。
主辦方王總一行人在貴賓室作陪,直到路演快開始,王總到樓下大廳致辭。
貴賓室的大屏看不到樓下嘉賓席,嚴賀禹不知道溫笛過來,溫笛就更不清楚嚴賀禹在場。
直到六點一刻,所有路演結束,在酒店外麵,嚴賀禹看到了她。
王總他們出來送嚴賀禹,簇擁著他,邊走邊聊。
嚴賀禹有投資意向,談話便更加愉快,一直將他這個財神爺送到車前。
車門打開,他跟送他的人一一握手道彆。
就在他轉身要上車時,目光忽然一怔。
王總他們看嚴賀禹盯著酒店門口方向看,也隨之看過去。
“那是...”王總一下想不起來,覺著麵熟。
有人認出來,說:“溫笛。”
王總想起,“哦,對對,她戴了眼鏡,一下沒敢認,跟《如影隨形》上有點不一樣。”
“王總,您也追綜藝啊。”
“我哪有空,我家閨女追。”
王總不知道嚴賀禹為什麼盯著溫笛看,是看上了還是?
他靜等吩咐。
嚴賀禹說:“聽說現在的孩子都喜歡要簽名。”
王總人精,立馬聽出弦外之音,在溫笛快走到跟前時,他主動打招呼:“您好,請問是溫編劇吧?”
溫笛認識王總,剛才路演時,他還上台致辭,話說很幽默。
她笑笑:“您好。”
“我家丫頭是你粉絲,你的綜藝和電視劇,她一樣不落。”王總為了證明自己沒信口胡謅,打開微博,點進女兒的微博頁麵。
“這是我家閨女的ID。”
他不好意思當眾念出ID,隻能遞給溫笛看。
ID是:笛寶值得擁有八次戀愛
溫笛有印象,這個ID的留言風趣幽默,是鐵粉。
王總客氣問道:“能幫忙簽一個名嗎?”
溫笛:“沒問題。謝謝你家女兒喜歡。”
自始至終,她沒看嚴賀禹。
王總讓秘書拿來紙筆,其他人見自家老大要簽名,也跟風要簽名,一來給老大麵子,二來,就算自己不是溫笛粉絲,可以送給家裡喜歡溫笛的那些孩子。
溫笛隻顧低頭簽名,在簽了五個之後,第六人遞過來一個記事本。她不用抬頭看,從他的手,腕表還有袖扣,以及記事本上的字跡,便知道是誰。
旁邊圍著人,溫笛總不好區彆對待,免得讓人嗅出八卦。她像對待其他人那樣,直接接了本子在上麵簽名,沒有抬眸。
嚴賀禹手裡也拿著筆,等她簽完,他拿過記事本,在她簽名後麵,簽上他自己名字。
兩人名字挨在一起。
那個“嚴”字的一撇故意拉的很長很長,把“溫笛”兩字給托住。
彆人沒注意他寫了什麼。
嚴賀禹後退,讓空給其他人過來簽。
十多個簽名,很快簽好。
王總注意到溫笛手上拿著的入場證,正是他們融資路演的證,“溫編劇對投資感興趣?”
溫笛簽好,把筆還給他,“不是,我到現場來體驗一下。”
“創作劇本需要?”
“對。”
王總讓秘書拿張名片,他把自己名片給溫笛:“以後有什麼需要,打個電話,下次安排你到貴賓室。”
溫笛其實不需要這張名片,但盛情難卻,她雙手接過來,“謝謝王總。”
等溫笛走遠,王總試探著問道:“嚴總的妹妹也是溫編劇粉絲?”反正不應該是嚴賀禹本人。
嚴賀禹還在看本子上的簽名,說:“就算是,也因為我。”
“?”這個時候,王總沒亂說話。
嚴賀禹收起本子,“我在追溫笛,她沒看上我,還在努力中。”
王總:“......”
有點不敢置信,嚴家這位會把姿態放這麼低。
嚴賀禹坐上車,吩咐司機去找關向牧。
關向牧還在公司加班,對這位不速之客,不怎麼待見,因為嚴賀禹總是從他這裡找幸福感,覺得他最慘。
嚴賀禹直奔主題,“十月初,我去趟江城,你那邊怎麼說?”
一年過去,關向牧深思熟慮,又經過實地考察,集團其他股東也同意在江城建廠。
“跟你一快去吧。”
他倒杯水給嚴賀禹。
“溫笛和祁明澈分了,你怎麼還沒動靜?”
“一直在追。”他不忘揶揄關向牧:“我跟你不一樣。”
關向牧覺得好笑,不跟一個小輩計較。
嚴賀禹問他,對溫笛的新劇還有沒有興趣投拍。
關向牧不答反問:“她又有新作品?”
“嗯。”
“什麼題材?”
“商戰吧,具體什麼行業,秦醒沒提。”
關向牧說:“她的劇,我肯定投錢。”賺錢是一方麵,還有點私心,希望跟溫笛熟悉後,以後能替他在溫其蓁跟前美言幾句。
就算溫笛不幫他,那至少不會對他印象太差。
“劇本寫完了?”
嚴賀禹不太清楚,“應該還在創作階段。”
關向牧放下咖啡,找出溫笛號碼打過去。
溫笛剛到公寓樓門口,跨進大廳,一陣芳香撲鼻。
物業前台旁邊堆滿了鮮花,每一束都包裝得格外精致。旁邊放著一個牌子:自取(每戶一束)。
從五月份開始,物業每個月縫9號,19號和29號,都給業主準備一束鮮花。
當時有業主在群裡問:怎麼突然送花?
物業管家回複:老板一個朋友是花卉種植大戶,今年各種原因,鮮花滯銷,老板訂購了一些,幫幫朋友的忙。
她無意間得知,其實並不是老板朋友家的花賣不出去。
還沒走到電梯,手機響了。
溫笛看到是關向牧號碼,接聽。
“關總,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