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大雨滂沱,他拎著一些食材,雨傘放在了外麵水池邊。
溫笛瞅著他手上的東西,“你從哪兒來的?”
“生鮮超市,中午給你做飯。”
“......你從北京跑來,就為了給我做頓飯?”
“嗯。”
嚴賀禹把食材放在廚房,說:“複雜的我不會,給你做一菜一湯。”
溫笛不管他,隨他折騰,她又坐到書桌前。
嚴賀禹給她倒了一杯水送過去,“有沒有定鬨鈴喝水?”
“有。”
嚴賀禹放下水杯進廚房忙活,來之前他在家裡跟著廚師學了幾個晚上,勉強過關。
陽台上,溫笛沒再敲字,端起水杯喝水,從桌角拿了本書翻看。
這頓午飯,他做了兩個半小時還沒好,她差點餓暈,連看書的力氣也沒有。
一點鐘時,嚴賀禹喊她吃飯。
折疊餐桌緊挨著沙發,客廳也是餐廳。
溫笛剛才在陽台就聞到了香味,進來一看,桌上有盤醋溜土豆絲,不能稱為絲,切得有點粗,應該叫醋溜土豆條。
他們在老房子吃火鍋那晚,黃先生在平房裡炒菜,她猜那道菜是醋溜土豆絲,他便記在了心上。
這是嚴賀禹第二次給她下廚,味道一般,她卻吃得很香。
下午,嚴賀禹沒出門,問她要了一本書,坐在客廳看起來。
等她休息間隙,他問道:“劇本大概什麼時候能完成?”
溫笛:“五月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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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笛提前一周交稿,在家休整了幾天,飛去北京。這個月底,《欲望背後》舉辦招商會,屆時全部主創人員都到場。
嚴賀禹收到劇本後,打印了三份出來,給周明謙送去一份,又給關向牧和印總各寄一份。
關向牧是電視劇版《人間不及你》的最大投資人,而印總是溫笛的伯樂,投資了她第一部作品。他們兩人當初都是看了溫笛的作品才決定投資,他請他們幫忙,看看溫笛是不是回到該有的創作狀態。
關向牧:【看完給你回話。對了,下周五《欲望背後》招商會。】
嚴賀禹知道,這次招商會關注度很高。
關向牧:【你這個廣告冠名商大戶,去不去捧場?】
嚴賀禹:【去,但不是捧場。這部劇是溫笛的心血,我要是給她抬價,抹殺了她的實力。】
關向牧放心,【那就好,怕你腦子一熱,找人陪著你一起給她捧場。】
他又好心提醒:【薑正乾這次被你修理得不輕,他能善罷甘休?】
嚴賀禹沒空關心這些無關緊要的,【他要是記性沒長夠,我再給他上一課。】
關向牧不再多說,【你心裡有數就行。】
《欲望背後》招商會那天,嚴賀禹處理完公司的事,提前去了會場。
以往他都是坐在第一排中間的人,今天找了最後排角落的位子坐下,他今天過來是見證溫笛人生裡比較重要的一個時刻。
蔣城聿也到了會場,打電話給他問他坐在哪。
“你來乾什麼?”
“我替棠棠過來看看。”
嚴賀禹把自己座位號發給蔣城聿,很快,他找過來。
“沈棠出差了?”
“沒。”蔣城聿坐下來後,道:“兩個孩子到了晚上就纏著她,她走不開。”
他打開孩子的視頻,遞給嚴賀禹:“你好幾天沒看到了吧,又長大了一點,你看看。”
嚴賀禹拿過他手機,看著視頻裡的龍鳳胎,頓了下,說:“我也會有的。”
蔣城聿輕哂。
嚴賀禹覷他一眼,“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全當你一育傻三年。”
看完,他把手機重重扔蔣城聿懷裡。
台上,到了溫笛上台說話。
嚴賀禹全神貫注看過去。
“聽說你們很好奇,我這幾年怎麼創作了《大夢初醒》和《欲望背後》這樣的作品。”
“跟你們猜的差不多,我遇到了一些事情,那些我有段時間以為,再也過不去的事情。後來過去了,我稱它為成長。”
“有幾個月,我靠褪黑素都會半夜驚醒,我不甘心自己被打敗。熬過兩個通宵,後來我突然轉了一個思路,我沒有靈感了,也找不回來,那我就努力讓悲傷成為我的精神財富。反正不管怎樣,我天天告訴自己很多遍,我不能就此頹廢,往前走一步我都是成功的。”
底下響起掌聲。
溫笛接著道:“所以就有了那兩部作品,在《欲望背後》的後期,離開我三年的靈感又回來了。你們剛才看的片花裡的男女主感情碰撞,就是靈感回來後的創作。在這,感謝周明謙導演,最開始的劇本其實很差勁,但他說,不是不好,是他對我要求高而已。”
嚴賀禹看著台上掉眼淚的溫笛,他做了好幾個深呼吸調整自己。他知道她靈感沒有後的痛苦,聽她說出來,又是另一種淩遲。
後來她說了什麼,他有點沒聽見。
想專注去聽,她的聲音忽近忽遠,聽不真切。
招商會圓滿結束後,嚴賀禹給她發來消息:【忙完給我電話,我去找你。】
溫笛:【我找你吧,我休息室借給了尹子於用。正好有事跟你說。】
結束采訪,她去找嚴賀禹,《人間不及你》的劇本工作圓滿完成,後續沒有她什麼事。
嚴賀禹在樓上的貴賓休息室,她輕輕叩門。
嚴賀禹開門,他手機還放在耳邊,正在打電話。
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是她,他對著手機道:“有點事,一會兒回給你。”
掛了電話,他對溫笛說:“恭喜,今天你雙喜臨門。”《欲望背後》廣告招商超出預期,年底將在兩個衛視和三個視頻平台同步播出。
《人間不及你》的劇本驗收過關,周明謙、關向牧還有印總,都覺得她二次創作的電影版劇本,趕超了電視劇版的創意和氛圍感。
溫笛客氣表示感謝,看來周明謙給他打過電話。
“嚴總,按照合同約定,接下來你那邊需要支付尾款。將來在拍攝過程中需要改動的地方,我全力配合。”
嚴賀禹笑了笑,“你來找我,是催要尾款?”
溫笛:“也不是,知道你不會欠我錢。是想跟你說聲,我的工作到今天全部結束,這幾個月合作下來,還算愉快。提前祝開機順利,票房大賣。”
她主動伸出手。
“謝謝。”嚴賀禹輕握她的手。
沒有彆的話要說,溫笛略微頷首,轉身離開。
“溫笛。”在她握住門把時,嚴賀禹叫住她。
溫笛轉頭,“還有事?”
嚴賀禹走過來。
離得近了,她有壓迫感,看他需要抬頭。
嚴賀禹垂眸看她,“從去年十月到現在,七個月,對我一點好感也沒有嗎?一點也行,一個瞬間也行。隻要有過,我們可以試著再談一次。”
“我近幾年沒考慮過再戀愛,想趁著找回靈感,多創作幾部作品。”
“你不用談,我跟你談。”
“......”溫笛無言。
她看向他,“有區彆嗎?”
“有,你不用付出,不會耽誤你任何工作,我隻要你的休息時間。最重要一點,溫溫不用在單親家庭長大。”
“......我不是跟你說過,溫溫跟你...”沒關係。
後麵三個字還沒說出口,他的吻封住她的嘴唇,悉數吞下她想說的、所有他不想聽的話。
親上去時,他心裡跟著疼了一下。
分開的時間太久,過於想念她。
嚴賀禹將她轉過身,背對著門板。
“哢噠”一聲,門反鎖。
溫笛想推開他,但他不願往後退的時候,她推也推不開。
嚴賀禹沒有深吻,鬆了力道,貼著她的唇。
“溫笛,”他短暫地離開了一下她的唇,又覆上去。
溫笛抓著他的西裝,亂了呼吸,她全力調整。
但絲毫沒有用。
嚴賀禹又喊了一聲她的名字,“你找回靈感,我在滑雪場找到你,我終於沒有遺憾。”
他貼著她的臉頰,“不想再跟你分開,這次我要是放開你,再也遇不上。過去不美好,我們把以後每天都過好。”
溫笛把臉往旁邊偏了偏,他的唇立即又靠過來,緊貼著她的唇角。
分不清誰和誰的呼吸。
混在一起。
“嚴賀禹,你得清楚一件事。”
“你說。”
“到目前為止,世界上還沒有誰能完全控製自己的情感和理智。”
嚴賀禹:“你想說什麼?”
“想說,你要是落我手裡,會很慘。”
“我就怕落不到你手裡。”
“......”
她還想說什麼,又被他吃下去。
嚴賀禹放開她唇的同時,他俯身,單手箍住她的腰將她抱起來,他堅實的手臂抵在門板上。
溫笛兩腳懸空,沒了任何支撐點。
嚴賀禹另一隻手握著她後腦勺,把她往自己推,自己也向她送,他抵開她的唇齒,攻城掠地。
強勢裡又帶著一點溫柔。
在溫笛快要呼吸不順時,他退出來,給她呼幾口氣,熱吻落在她鼻梁。
溫笛兩手圈住他脖頸。
嚴賀禹親她的鼻梁、鼻尖,隨後落在她唇上,深吻。
他的喉結跟著她劇烈的心跳一起動。
隔兩分鐘,他給她換氣時間。
溫笛舒口氣,周圍都是他清冽的氣息,呼吸進去的也全是。
嚴賀禹換成兩手抱緊她在懷裡,低頭又去親她的唇,再次深入,席卷到每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