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漁網起網時,她跟沈棠比漁民都激動,開漁網跟開盲盒一樣,不知道每次能捕撈上來什麼漁。
傍晚,漁船滿載而歸。
今天漲潮,他們還打算去趕海踏浪。
從漁船下來,身上都是魚鱗和魚腥味,幾人回民宿換衣服。
沈棠拿出跟蔣城聿的情侶裝換上,情侶裝買了好些年,一年穿個兩三次,一直留到現在。
溫笛換了吊帶長裙,太陽已經落下去,不用再戴帽子,她們穿著涼拖下樓。
嚴賀禹跟蔣城聿在民宿一樓大廳等他們,他換了一件藏青藍polo衫,跟溫笛吊帶長裙很搭,她的吊帶裙有藏青藍配色,不多,但很顯眼。
溫笛瞧他一眼,知道他在心裡想什麼,肯定在想,約等於他跟她穿了情侶裝。
民宿跟海灘隻有一路之隔,過馬路時,蔣城聿轉身把沈棠攬在身前,注意左右方向過來的汽車,嚴賀禹也下意識去牽溫笛的手,抓住後,跟她十指緊扣。
溫笛在海棠村有很多回憶,跟嚴賀禹的也不少,民宿,還有那個燒烤攤。那時他們中間隔著人群,隔著海浪。
今天就隻有海浪。
到了海灘,嚴賀禹放開她的手,往前跨了幾步,在她身前半蹲下,“上來,我背你。我跟蔣城聿在來的飛機上找準了自己的定位。”
“什麼定位?”
“工具人定位。”
“你們挺有自知之明。”
她趴在他背上。
那邊,蔣城聿也背起沈棠。
起初相處正常,溫笛和沈棠說著她們以前在這邊玩的趣事,後來兩人你推我一把,我推你兩下,越推越用力,笑著打鬨起來。
遭殃的是背著她們的嚴賀禹和蔣城聿,兩人站在海水裡,海浪來的時候,她們一鬨起來,他們重心根本不穩,歪歪倒倒。
這要是摔倒在水裡,不管是溫笛還是沈棠,不得找他們算賬。
嚴賀禹現在是不敢說溫笛的,蔣城聿小聲說沈棠,“棠棠,你們輕點打,手彆打疼了。”
嚴賀禹:“”
這說和不說有什麼區彆。
沈棠說:“不疼,一點都不疼。”
兩人打累了,中間停戰休息。
溫笛原本一手摟著嚴賀禹的脖子,另一手跟沈棠打鬨,現在鬆開他的脖子,“我一會兒要兩隻手打。”
嚴賀禹:“溫笛。”
“乾什麼?”風大,她貼在他側臉,“你說吧,我聽著呢。”
兩人側臉蹭著,嚴賀禹突然不想掃興,“打不過的時候,你推蔣城聿,他摔倒了,沈棠肯定也就倒了。”
溫笛笑出來,“這個可以。”
他們說話聲不算小,蔣城聿能聽到。
蔣城聿對沈棠說:“打不過的話,你直接踹倒嚴賀禹,穩贏。”
溫笛和沈棠後來不是打,兩人互撓對方癢癢,沈棠怕癢,差點笑出眼淚來,她躲著溫笛時身體一個勁兒往另一邊歪,蔣城聿失去重心,歪倒在水裡,摔倒前,他騰出手,扯了一把嚴賀禹。
“撲通”,四個人都落水裡。
哈哈聲一片,溫笛和沈棠笑得臉生疼。
蔣城聿從水裡爬起來,還沒站穩,又被嚴賀禹一把推下去,濺起巨大水花。
“嚴賀禹,你這就不要臉了。”
“到底是誰先不要臉拽我?你從小就這樣,自己倒還非要拉我墊背。”
嚴賀禹過來從水裡撈起溫笛,她笑得站不起來,他拿手背擦擦她的臉,拉她到淺水邊,給她擰乾裙擺的水。
他也渾身濕透,polo衫貼在身上,隱隱勾勒出身前的肌肉線條。
溫笛問他:“你跟蔣城聿,你們小時候也打架?”
“打,你見過不打架的小男孩?天天打,打完接著玩。”
他長臂一身,把她摟身前,將她後背濕漉漉的地方也擰擰。
嚴賀禹摸摸她肩頭,冰涼。
他看向蔣城聿:“讓她們回去把衣服換了,穿濕衣服容易著涼。”
蔣城聿也是這個意思,正跟沈棠商量這事。
幾人回民宿,一兩百米的距離,很快走到。
換好衣服,沈棠打開水龍頭衝把臉,她長長呼口氣,“好幾年沒這麼放鬆了。”自從爺爺離開,她都不敢回海棠村,再也沒有人在門口等著她回家。現在她過得這麼開心,溫笛也慢慢變好,爺爺肯定看得到。
溫笛挽起長發,在頭頂紮個丸子,“我跟你一樣。”
不用她說,沈棠也知道她這幾年的狀態,她伸手揉了兩把溫笛剛紮好的小丸子玩,以前的那個溫笛,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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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海棠村的四天之旅,他們周末回到北京。
剛下飛機,尹子於給溫笛送來好消息,她爭取到了《人間不及你》的角色,中午時接到周明謙那邊的通知。
“溫老板,謝謝你的鮮花帶來了好運。”
尹子於原本不抱希望,去試戲的都是一線演員。
現場搭戲的是談莫行,自從談莫行那晚說了那句話,她見到他時多了一份彆扭。
可能就是這份彆扭,把她身上那點冷的氣質給遮掩去。
周明謙後來說:你們眼神裡都是戲。
到底是什麼戲,誰又說得清楚。
溫笛懸著的心終於落下,為尹子於現在的狀態高興,進組後忙起來,不會有那麼多時間再去想張喬預,時間能衝淡一切。
“什麼時候開機?”
尹子於:“年前,又要在劇組過年,今年是在江城。周導說,取景的地方是你們裝好的那處院子,還有江城的古街。”
溫笛說:“到時去我家過年,我家地方大,多少人都能坐得下。”
“說好了啊,到時賴你家不走。”尹子於說笑幾句,掛了電話。
嚴賀禹問:“周明謙定了尹子於演女一號?”
“嗯。”
“你看人眼光不錯。”
溫笛把手機裝包裡,覷他,他現在拐著彎誇他自己不錯,她說:“也眼瞎過。”
嚴賀禹頷首,表示理解,他讓蔣城聿背鍋,“我也沒想到蔣城聿長大了還會拉人墊背,這個不能算你眼瞎。”
溫笛:“”
嚴賀禹笑笑,不逗她,把她手拿過來握著。
他這邊,月底有個高端商務酒會,他以前從來都是一個人參加宴會,這次想帶她過去,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有不少投資人過去,你感興趣的話,可以認識認識。”
溫笛感興趣,但不去,“以後要去哪,得是我帶著你,不是你帶著我。”
“沒問題。常青娛樂每年都有慈善拍賣會,到時你帶我去?”
“沒空,我要帶尹子於去。”
不管她那天帶不帶他去,嚴賀禹先讓康波把他那晚的時間空出來。
從機場回來,溫笛直接去了二手書店,她給爺爺奶奶和莊老板在海棠村帶了花茶回來,給他們送過去,又在那陪他們三個老人吃了晚飯。
溫笛和爺爺奶奶說,今年春節,可能邀請劇組的一些人到家裡過年。
爺爺奶奶現在喜歡熱鬨,說到時提前多準備些年貨。
嚴賀禹今晚在家加班,溫笛十點鐘回到家,他還在忙。
溫溫在書房陪他,黏在他腿邊。
溫笛抱著幾本從莊老板那裡淘來的書進書房,嚴賀禹對著溫溫說:“你跟我說沒用,你得跟你媽說,她當家。”
溫笛把書放在書櫃,“跟我說什麼?”
嚴賀禹:“溫溫覺得,父母長期分居,不利於它健康成長。”
“嚴賀禹,你現在無所不用其極。”
嚴賀禹自顧自說:“那我今晚搬過去。”
溫笛沒搭腔,回自己房間。
嚴賀禹彎腰,揉揉溫溫的腦袋,“你媽媽答應了。”在海棠村的這幾天,她心情不錯,剛才不說話基本是默許。
他處理完最後一封郵件,關上電腦。
溫笛正在整理行李箱,嚴賀禹進來了,拿著他的枕頭、水杯和手機充電器,溫笛的枕頭靠床右側,他將枕頭放在床左側,充電器放在左邊床頭櫃。
之後他一趟又一趟,把自己衣物從次臥搬進主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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