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雪遲聽到這兒遲疑了。
說來也是,這種東西留著,對蘭瑟也沒有任何好處。而且他一屆平民,即便鬨出醜聞也不會引起多少轟動,最多被當做飯後閒談。
但蘭瑟不一樣,算是皇室裡比較近的皇戚,這種事情出來,肯定對名譽是毀滅性的打擊。
“此話當真?”嚴雪遲思量了一會兒,才半信半疑的問道。
“當然,隻是如果不這麼說,你會乖乖過來麼?”
“……”
“如果還是不信,待會兒可以去我家,你親自檢查,這總放心了?”
嚴雪遲本來想答應。
話到嘴邊,才發覺不對。
真是去了,嚴雪遲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四肢健全的出來。
橫豎現在最擔心的事兒也求證完了,嚴雪遲瞧著窗外的街景漸漸生疏,趕忙說道,“放我下車。”
蘭瑟當然沒有就這麼在路邊停車。
裝聾作啞的本事一流,甚至還稍稍加快了車速。
“我的貓餓了一天了,我要回去給它做飯。”嚴雪遲見他不說話,趕忙找了個借口。
隻不過這個借口蒼白無力到嚴雪遲自己都覺得不可信。
蘭瑟聽到這兒手差點兒沒按錯鍵,能編出這麼蹩腳的借口,想必也是個人才。
“你的通訊手環沒有防竊聽係統,這家餐廳是我名下的資產。一般談事情都會來這兒。”
嚴雪遲一時語塞。
最後嚴雪遲還是放棄了半路開溜的念頭,老老實實的跟在蘭瑟後麵,一同走進了麵前高聳入雲的大樓。
頂層采用的是環形落地窗的設計,趁著夜色,能將大半個安京星的夜景儘收眼底。
嚴雪遲看了看自己的通訊手環,發現不知怎麼的,忽然就無法接收信號。無論怎麼按,都沒有半分反應。
“頂層是特殊處理過的,一切能接收信號的通訊設備都會被屏蔽。”蘭瑟見此解釋了一句。
然而嚴雪遲似乎並沒有聽見,依舊在不斷地調整手環,還將手腕湊到玻璃旁邊,嘗試著重新接收信號。
蘭瑟將手伸到嚴雪遲麵前,用指尖敲了敲桌子。
雪遲果然被這個動作吸引了注意,總算是放棄了繼續折騰手腕上的那個通訊工具,抬頭問道,“怎麼了?”
蘭瑟又將方才的話重新重複了一遍。
看著那雙薄唇不斷張開閉合的動作,嚴雪遲才意識到對方應當是在和自己說話。
這才恍然意識倒是此處不僅通訊設備無法使用,連助聽設備的信號也一並屏蔽了。
嚴雪遲頓了一會兒,最終隻能回應了一個飽含抱歉和無奈的笑容,“實在抱歉,助聽設備失效了,我們離得有點遠,實在是聽不見。”
蘭瑟這才注意到他耳朵上那個小小的銀色金屬。
乍一看很不起眼,和耳釘的外觀並無大異。
但仔細看來,卻是比裝飾品更樸實厚重一些,一般審美正常的人大概不會選擇這麼一副耳釘作為飾品。
蘭瑟沒再多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直接坐在了嚴雪遲身邊。
兩個人原本是麵對麵坐著,雖然是在同一張桌子麵前,但好歹還有點兒私人空間。
這一下子倒好,稍微一伸手,就會碰到對方的肩膀。
嚴雪遲在對方接近的時候其實就下意識的想做出準備格鬥的動作。
不過蘭瑟隻是坐在身邊,並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弄得嚴雪遲隻能有些尷尬的將手收了回來。
收回手的時候,不經意掃到了對方身上,嚴雪遲下意識的有些慌。
也不是害怕,就是心跳莫名的快了幾拍。
這種異常轉瞬即逝,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這個距離能聽得見嗎?”蘭瑟見他有些不自在,特意等嚴雪遲適應了一會兒才開口道。
“勉強。”這個距離雖然已經超出人與人之間的安全距離,但對於嚴雪遲而言,這個距離才勉強能聽見對方說話。
隻是下一秒,嚴雪遲沒來得及反應,耳邊倏地多了一束溫熱的吐息,一下下不偏不倚的打在柔軟的耳垂上。
方才還隻是心跳快了幾拍,現在忽然跟有什麼東西要衝破胸膛似得,久久不能平靜。
嚴雪遲趕忙端起桌子上裝著冰水的杯子,試圖將壓下這種無端由來的感覺。
隻是還沒來得及喝,溫熱的吐息忽然化成了一陣富有磁性卻又帶著沙啞的低音,“這樣嚴先生能聽得清了嗎?”
何止是能聽清。
一時間手上的水都沒端穩,差點兒灑到身上。
不過這個不測發生之前,嚴雪遲便發覺到手腕已經有人先一步幫他穩住了。
低頭一看,正好看見修長有力的五指從他手腕上緩緩的移了下來,隻有留下的紅印能看的出方才發生了什麼。
“如果還是聽不清,我們可以再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