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找我有什麼事?”最後嚴雪遲還是拗不過他。
畢竟在聯邦大樓之前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已經僵持到惹來保安調節了。嚴雪遲算得上聰明,原本鎖在對方喉嚨上的手順勢搭在了肩上,說是好兄弟太久不見,親近親近,讓保安趕緊走。
當然,代價就是被硬拽著來到了這個喧囂之地。
說完之後嚴雪遲有些不耐煩的看了一眼服務生端上來的漸變色液體,似乎跟它有什麼深仇大恨似得,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在了酒杯身上。
“嘗嘗看,這是最近新出的——”
“找我有什麼事嗎?”嚴雪遲沒給他說完的機會,又重複了一遍。
“多年不見的同學,敘敘舊而已。如果雪遲還在意多年前的事情,我先道個歉。”賀佐的語氣依舊是不慍不怒,絲毫沒有介意嚴雪遲的態度。
“……”這麼說來,小肚雞腸的人好像成他了。
“沒有在意,當初年少不懂事,要道歉也是我道歉。”嚴雪遲想了想,還是補了一句。
賀佐沒有急著說話,隻是端起酒杯,等待著嚴雪遲的回應。
“我明天還要工作,就不喝了。”嚴雪遲知道對方吃軟不吃硬的性子,雖然笑的有些勉強,但還是笑了出來。
“特意選了溫和的,不會影響工作。”賀佐依舊是單手舉著杯子,耐心的等著嚴雪遲的反應,“雪遲還是多笑一笑好看,愁眉苦臉的對身體不好。”
嚴雪遲還是沒有端起來麵前盛著液體的酒杯,隻是這麼死死的盯著,沉默不語。
“雪遲這是…偏偏不喜歡吃敬酒?”聲線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但語調明顯已經變了。
雖然以前隻有短暫兩個月的相處,但嚴雪遲深諳對方的性子。
不是什麼好兆頭。
嚴雪遲又沉默了一會兒,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還是老毛病,你知道的。不太適合喝酒,抱歉。”
賀佐見此沒再勉強,打了個響指,不一會兒就有服務生端上來了一杯果汁擺在了嚴雪遲麵前。
嚴雪遲覺得今天自己是逃不過這遭了。
思量了很久,最終還是端起盛著果汁的杯子,也沒和他碰杯,自顧自的一飲而儘。“我可以走了嗎?”
“等一下。”賀佐見此,眼眸之中不易察覺的暴戾才算是平複了下來,“這個給你。”
話音剛落,嚴雪遲麵前就多了一個紙盒子,裡麵躺著一封信件。
還有一隻永生花。
“這是什麼?”
“梧桐星雖然已經收複,但上麵的環境還是維持著原樣。收複期間我了解到了一家醫院,對治療先天性耳疾有獨特的技術。拿著這封信函,可以直接過去見——”
“抱歉,我去洗手間。”嚴雪遲沒去碰桌子上的東西,轉身便鑽進了不遠處的洗手間裡。
關上隔間的門,嚴雪遲就將剛才被迫喝下去的東西吐了出來。
實在是沒辦法把他和好人兩個字聯係在一起。但那個時候要是不喝,嚴雪遲以以往的經驗來看,事態肯定會變的更加棘手。
收拾妥當之後從洗手間出來,果不其然,對方正站在門口等著他。
“穆頓先生,我能先回去嗎?”嚴雪遲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沙啞,卻還得帶著點兒無力,“常年坐在辦公室,身體不如以前。剛才在雨中待得有點久了,有點不太舒服。”
“需要我送——”
“不需要,放我自己回去,病就會好的很快。”嚴雪遲就差沒學著林妹妹再咳嗽兩聲,但其中的意思已經昭然若揭。
意外的是這一次賀佐沒有再勉強,隻是將傘給了嚴雪遲,並囑咐他路上小心。
嚴雪遲見著自己這麼輕易就逃過一劫,心裡一陣暗喜。傘也沒接,趕緊走了。
看著背影遠了,賀佐才回到了桌子旁邊。將嚴雪遲用過的那個杯子捏碎,拿出帕子,將碎玻璃片一點一點的收好。又調出來手環的訊息記錄,盯著虛擬熒屏上的那個地址看了很久,唇角不禁微微勾起。
年輕時候狩獵過於心急。
現在不一樣了。
嚴雪遲一路冒雨來到懸浮列車站的時候已經濕透了。
不過大抵是一路上跑的急,身上意外的不怎麼冷,甚至熱的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