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家都是成年人,很多事情雖然不說,私底下卻是默認又心知肚明的。但細心到這個份上,未免也……
不過轉念一想,嚴雪遲覺得有可能是上一任住戶留下來的,或者是給彆人準備的。而且蘭瑟這種人,雖然乍一看有點兒嚇人,且相處起來總給人一種疏離感,但至少為人還算得上正經。
除了多年前忘帶抑製劑的那次,其餘時候都挺正經的。
嚴雪遲如是想到。
床是靠著落地窗的,玻璃依舊是用的單麵玻璃,從裡麵能看到外麵,但外麵看裡麵卻是一片漆黑。嚴雪遲洗過澡之後便側身躺著看安京星的夜景。
不知不覺在這兒生活這麼久了。
軍校七年,工作五年,但印象最深的,還是最開始在那個遙遠星域,為了生計什麼都肯做的地方。
大抵是正好想到這兒了,所以如夢而來的事情也和小時候的事兒有關。
也隻有在夢中的時候,嚴雪遲才記起來自己好像是有母親的。
但因為那個時候年紀太小,也隻能記住個“好像”,連著對方的麵容和聲音都模糊的不成樣子。
嚴雪遲知道自己是在夢裡。
周圍的環境很破敗,似乎是在他一兩歲,剛有記憶的時候。
頭頂有一個小小的窗欞,麵前是無數道鐵柱,每天會有拿著激光槍的高大男人過來給他和母親送飯。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地方應該是監獄。
嚴雪遲記得自己的母親好像是個…五官精致的女人。哪怕頭發淩亂,穿著樸素的白衣白褲,也並不能掩飾她的美貌。是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不是粉黛能夠修飾出來的美。至少這麼多年,嚴雪遲沒有見過比她更好看的人。
隻是第二性彆並不清楚,不過嚴雪遲記得她並不需要抑製劑。送進來的食物也沒怎麼碰過,似乎並不需要這種東西。
不過嚴雪遲唯一從她那兒獲得的大概就是無儘的冷漠,和臨跑出去時候的一句奇怪的叮囑。
“永遠不要告訴彆人你有母親。你和我沒有一點關係,我不是你的母親嗎,彆再回來了。”
嚴雪遲一直以為是對方厭惡自己,所以被撿回孤兒院的時候,隻是用斷斷續續的語句和阿姨表達,自己並沒有母親,是個孤兒。
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了,嚴雪遲的所有檔案上全是父母不詳。
嚴雪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夢到小時候的事情,隻知道一覺醒來,鬨鐘已經響了好一會兒了。
起床匆忙收拾好之後,嚴雪遲才恍然意識過來,現在自己搬家了,離工作的地方近,不需要每天花大量的時間在交通上。
想到這兒嚴雪遲差點兒又一次倒回床上。
不過最終理智還是克製住了這種慵懶的想法,決定改為下樓跑步。
穿好外套之後,嚴雪遲才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今天既然是要出行任務,肯定一去要忙很多天。昨天剛搬過來,忘了看周圍有沒有靠譜的寵物寄養所。
想到這兒嚴雪遲不禁將目光放在了鄰居家的門上。
讓蘭瑟養著?嚴雪遲覺得不太妥當。
雖然看這小家夥似乎挺喜歡他的,但畢竟養貓是個麻煩事兒,不是貓喜歡誰就能解決的。
剛沒想到這兒,隻聽見外麵響起來了一陣叩門的聲音。
嚴雪遲打開門口的監控,看著屏幕上跳出來的那張臉,一時間頭疼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
最終嚴雪遲還是給他開了門。
“早。霍克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早飯不小心給你多做了一份,想問你吃不吃。”蘭瑟說的十分自然,仿佛真的是多做了一點似的。
一大早的,嚴雪遲並不相信他能不小心到做飯都能做錯,“我要是不呢?”
蘭瑟見此目光不禁垂了幾分,“是麼?當真不吃?”
“不吃。”
蘭瑟也沒再勉強,隻是俯下身子,蹲在地上。
嚴雪遲這個角度正好能將目光穿透他的睡衣,看見裡麵的風光。
穿著衣服的時候,總覺得這幅身軀有些薄,但上麵的肌肉卻是結實得很。
而且嚴雪遲還發現,蘭瑟穿的褲子開腰似乎有點低,尤其是這個角度正好能……
嚴雪遲大抵也意識到這樣不禮貌,連忙收回了目光。
不過蘭瑟倒是不介意被看著。
甚至在嚴雪遲收回目光的時候,有那麼一點失落。
不過這點感想自然不會表現在臉上,隻是朝著地上的小家夥拍了拍手:“橘子,過來。早飯特意多給你做了一份。”
嚴雪遲倚著門框,就這麼看著他蹲在地上逗貓,一束晨曦恰好穿過兩個人之間,不過一步之遙的距離也顯得模糊了起來。
“先生,剛才你還騙我說,是給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