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雪遲掛斷視頻。
最終還是要咬著牙從地上爬了起來。
每走一步都像是行走在刀尖上似的。
好不容易走出洗手間,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完了。
雖然疼到眉目都蹙成一團兒, 但是嚴雪遲還是儘可能的保持著小幅度的移動。扶著牆,每一步都要思考許久。
“先生, 請問您需要幫助嗎?”
已經看見病房的時候,嚴雪遲見著有護士一路小跑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
“不需要。”
“您看起來狀態不好。”
嚴雪遲咬了咬牙。
隻希望她趕緊走。
說一兩句話還好, 要是說的多了,聲音中肯定會暴露什麼。
“真的不需要。”
嚴雪遲說完之後偏過頭去麵對著牆,依舊是踱著步子, 一點點的移動。
整個人幾乎要爆炸一般。
幾乎站不穩。
護士見此本著職業道德精神,趕忙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嚴雪遲。
然而剛沒觸碰到, 卻是被拍開了。
這種時候觸碰,每一處感官都會被無儘放大。
根本碰不得。
“不用管我,算我求您了。”
幾步之遙的距離,卻是極其漫長。
鑽進門之後,嚴雪遲見著護士還要跟進來, 道了聲抱歉之後愣是把人按在了門外。
關上門之後,嚴雪遲再也站不住了,雙腿一軟, 整個人跪伏在地上。
駭人的震感戛然而止。
一時間嚴雪遲很想罵人,卻又莫名有點兒委屈。
雖然煉獄般的疼痛減輕了,但依舊是堵著,還是疼的要命。
“過來, 幫你取下來。”蘭瑟儘量繃住表情, 晃了晃手中的鑰匙。示意嚴雪遲再往前走兩步。
嚴雪遲艱難的支撐起身體, 從地上緩緩地爬了起來。
這一次剛挨到床邊,也顧不得會不會壓倒治療儀器,整個人直接跌了上去。
離得近了蘭瑟才看清,整個人顫抖的厲害,眼眶也是紅著,淚水不受控製的往外溢出。
聲音想必也是……
雖然是美景,但到底是伴隨著痛苦。
蘭瑟沒敢多看,趕忙將鎖打開。
然而幾乎是瞬間,手還沒來得及離開,就被打濕了個徹底。床單上也沒能幸免,斷斷續續的形成了一灘小小的水窪。
信息素的味道,還混合著彆的。
嚴雪遲下意識的整個人繃緊,死死地咬著蘭瑟的胳膊。
雖然是咬著東西,但帶著哭腔的悶哼還是會不受控製的冒出來。
似乎嫌他斷一隻手還不夠,非要另一隻也跟著陪葬才算。
麵對被咬出血的皮肉,蘭瑟也隻是稍微蹙了蹙眉,拿過床頭上擱著的抽紙和毛巾,迅速處理完現場。
畢竟意識到自己玩過火了,再做挑釁的舉動,基本等於自尋死路。
失神的感覺過去之後,嚴雪遲一直趴著沒有動。
臉深深地埋在被褥裡,好在身上總算是不抖了。
“霍克先生,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傷的不夠重?”緩了好一會兒,嚴雪遲才啞著嗓子抱怨了一句。
雖然是肯說話了,但頭依舊是沒抬起來。
“抱歉,是我做的過火了。”蘭瑟說完之後,指尖先一步觸碰到了他的耳垂上。
見他不反抗,才緩緩的摸上頭發,像摸小動物似的,動作儘可能的輕柔。
“想怎麼發泄都可以。我都能忍受。”
“你也嘗嘗這種滋味?”麵對撫摸上頭發的五指,嚴雪遲下意識想把它拍下去。
然而嚴雪遲最多也隻是動了動手指,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這種脫力的感覺,比以前任何一次體側訓練之後來的都要淋漓儘致。
不過被摸頭的感覺……倒也不討厭。
“如果這樣能讓你消氣的話。”
“……”
嚴雪遲沒接話。
不過說來,原本就是意外。
這種事情適度怡情,本來一切都控製在適度範圍內。
但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以至於事情一路朝著不受控製的方向發展。
說來也不能全怪蘭瑟。
要是全一股腦的報複回去……先不說他現在這幅傷勢能不能經得住。隻是未免顯得過分無理取鬨了些。
最後嚴雪遲還是有些氣不過,艱難的側翻過身子,一口咬向那隻在自己頭上作孽的手。
突如其來這一下子令人猝不及防。
雖然是吃了痛,但蘭瑟還是忍住沒說什麼。
咬是真的咬,加上剛才的那一下子,已經兩個血窟窿了。
這麼過了好一會兒,嚴雪遲才悻悻的鬆了口。
蘭瑟見著他眼眶還是紅的,生理性的淚水倒是已經停止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