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犬……
嚴雪遲反應過來的他說的是什麼的時候, 不禁咬牙。
惱羞成怒一般的, 趕忙將手裡拿著的犬用牽引繩和口罩扔了到了一旁。
蘭瑟很明顯的感受到身前的人緊繃住了。
還有很不明顯的輕顫。
“我就是猜猜,結果這是猜中了?”
“閉嘴!”嚴雪遲低聲吼道。
“好好好, 閉嘴。”蘭瑟說完之後果真是閉了嘴。
卻是正好將殷紅的耳垂, 也一並閉進了嘴裡。
嚴雪遲二話不說,直接用手肘向後一擊,示意蘭瑟彆太過分。
但卻也沒敢真的使勁兒。
打在身上不痛不癢的。
“不過認真來說,如果真是送雪遲這種東西,能接受嗎?”
“隻在我麵前的時候。”蘭瑟又壓低聲音補充了一句。
“……嗯。”聲音小的和文字哼哼有一拚, 如果不仔細, 幾乎聽不清到底是說話了,還是沒說。
“大點聲,我聽不清。”蘭瑟自然是聽見了。
隻是想去引導他多說兩句。
不斷的相處過程中, 蘭瑟發現,嚴雪遲總會帶給他無儘的驚喜。
也隻有這種時候,蘭瑟才能感覺到, 自己是完全被依賴著的。
將自己曾經憧憬的, 遠觀著的,失而複得的人,徹底占有的快意。
嚴雪遲知道他聽見了。
明擺著就是故意的。
見此乾脆直接轉身, 麵對著蘭瑟, 對視了三秒, 直接咬向了他的肩膀。
隔著衣物, 基本也感受不到疼痛。
但卻是能將熨燙的一絲不苟的西裝弄皺。
留下一個能被人看出來的痕跡。
“我下午還有會議和采訪, 這樣讓我怎麼見人?”話是這麼問,但蘭瑟沒有一點要去趕客的意思。
甚至有點享受突如其來的主動。
雖然是主動攻擊。
嚴雪遲聞此不但沒有鬆口,反倒是加大了力度。
過了好一會兒,嚴雪遲才算是放棄了這個幼稚的行為。
小聲嘀咕了一句,“小動物才會咬人。”
“你說什麼?”蘭瑟這回是真的沒有聽清,隻知道對方剛才似乎說話了。
“沒什麼。”
蘭瑟:“對了,關於婚禮,你有什麼要求嗎?”
“比如場地,或者偏好的服飾?”
婚禮?
嚴雪遲一時間有沒反應過來。
“怎麼了?”
“是不是以為我沒打算公布於眾?就這麼打算把你藏一輩子?”
“倒也沒有。”
“那倒是說說有什麼特彆的喜好?”
嚴雪遲還真的想了一會兒,“也沒什麼特彆的喜好,不過時間能後調嗎?等他出生以後。”
“好。我記下了。”
蘭瑟說完之後,又將那隻受傷的手往嚴雪遲麵前湊了湊。
“我的手好疼。”
嚴雪遲這才想起來原本的正事,趕忙繼續拿起消毒.藥水,細細的擦著傷口邊緣乾涸的血漬。
擦到一半的時候,嚴雪遲冷不丁聽見對麵的人又開口。
“雪遲哥哥,小動物處理傷口…都是用舔舐的方法。”
“用舌頭。”
嚴雪遲聽完之後,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三秒。
麵色迅速沉了下去。
將搭在他膝蓋上的手往下一撥,“我覺得你疼著挺好的。”
.
安京星中央的療養院基本是對在軍部或者警部的退役人員準備的安置所。
無論是未到年紀因傷病被迫退下的,還是到了老年在這兒頤養天年的,都會得到良好的照顧和醫療享受。
像邵元這種,精神上出了問題的並不在少數。
統一隔離安置在頂層。
因為很多時候,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對他們帶來二次傷害,所以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
很久沒見了。
嚴雪遲知道對方過的不好。
而且那次事件,從外人角度上來看嚴雪遲也是受害者,不過比較僥幸罷了。
但在邵元的角度看來,嚴雪遲不過是眾多罪惡之人中的一個。
抱著忐忑的心情踏上直達頂層的電梯,嚴雪遲先是在前台大概谘詢了護士關於他的情況。
“邵元?我查一查,請稍等。”
“精神狀態波動不大,很少與護士交談,身體機能和精神狀態偏差。睡眠時間偏長,使用造夢機次數…最近一個月的數據是四十多次,現在處於清醒狀態。”
“這個數據可以認定為…他不太願意麵對事實嗎?”
“可以這麼說。”“還有,隻顯示了剛住進來的時候有五次攻擊護士的行為,其餘時刻一直很沉默,狀態是允許探視。”
“謝謝。”
“不謝,儘頭左轉的病房,門口負責他的護士會帶你進去。”
嚴雪遲拿過對方遞過來的探視證,匆匆向裡走去。
到了病房門前,得到護士的應允,嚴雪遲才隨著她走了進去。
“邵先生,有人來看您。”
嚴雪遲看著病床上坐著的男子一直垂著頭,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身形完全沒了以前那種健壯的感覺。
病懨懨的。
提不起精神。
“邵先生?您的朋友來了。”護士又一次重複道。
邵元依舊是垂著頭,看著床單。
“邵元,是我。”嚴雪遲輕聲說道。
聽到熟悉的聲音,病床上的人才恍若大夢初醒一般,稍稍抬起頭來。
看向嚴雪遲。
黯淡的瞳眸中似乎多了一絲光亮,但很快又恢複了原樣。
嚴雪遲見此才稍微膽大的走近了一些,“這麼久——”
隻是話還沒說完,嚴雪遲突然見邵元抓起手邊的瓷杯,猛地朝他砸來。
“喂——”
嚴雪遲側身躲過,瓷杯打在牆上,碎的稀爛。
然而緊接著又是一個重物,朝著嚴雪遲身上砸來。
屋內的警報聲幾乎是同時響了起來。
外麵傳來跑步聲。
“再過來一步我殺了你。 ”
話音剛落,嚴雪遲便見著他準備起來,朝自己走來。
“等了你好久了,正好我活的夠——”
話還沒說完,病房裡就衝進來了兩個健壯的大漢。
將邵元重新按了回去。
“南側一號病房病人行為異常,請主治醫生儘快前來。”
“嚴先生沒事吧?”
“沒事。”嚴雪遲有瞥了一眼被按在床.上卻還不消停的人,“抱歉,給你們添加工作量了。”
“沒事沒事,是我們的疏忽,沒有看好病人,差點對您產生傷害。”
嚴雪遲原本是想告訴他,當初那個被轉移出來的胚胎已經成型了。
很像小時候的……
然而對方似乎並不給他好好說話的機會。
冰釋前嫌的確沒那麼容易。
不過比起上一次額頭被打出來了個窟窿而言,已經好很多了。
走出療養院的時候,嚴雪遲看了一眼手環。
蘭瑟的狀態是在會議中。
想必工作上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忙完。
回到邸宅之後,一進起居室的門,橘子就先一步貼了上來。
不斷地揪著嚴雪遲,往那台定量放糧機器走去。
“你已經吃飽了,不能再吃了。”嚴雪遲沒有理會橘子的請求,自顧自的坐在了沙發上。
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嚴雪遲才發現裡麵還窩著一個大型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