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2 / 2)

他們做咒術師就是為了保護弱者,保護普通人。對他們來說,保護一個人是家常便飯,也可以換算成等價的金錢。但後者是保護一個人的一生,被夢想貫穿的一生,這沉重感就不同於平日的任務。

一想到這個什麼都不會的人正在為夢想努力的時候,生命就戛然而止,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感覺到心口冒出一股酸澀感。

老實說,他們都知道亂步可能是召喚特級咒靈的始作俑者。無論亂步是知道自己的能力也好,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也好。這件事情一旦落實的話,這就是既定事實。按照咒術界高層的想法,為了減少亂步給社會帶來威脅和恐

慌,亂步恐怕是得秘密處刑的。

這就是所謂的「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哲學命題,也可以說這和熟悉的「列車難題」異曲同工——「一輛失控的列車是選擇犧牲整輛列車的人,還是選擇犧牲五個無辜的被綁在軌道上的人?」

這件事原本沒有對錯善惡的絕對標準。

“……”

所以,其實這些日子和亂步相處的時候,事實上他們內心都抱著亂步活期不長的想法,和他過每一天的茶米油鹽,每一天的嬉笑怒罵以及每一天的雞飛狗跳。

此刻,他們突然在心裡有這麼個不成熟,且不可能實現的想法。

人要是一輩子就隻是黑白兩種顏色——非黑即白,那麼做決斷的時候,肯定也不會叫人經曆那麼多掙紮、折磨和困惑。

亂步要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無惡不作的騙子,他與他們之間的相處一開始就是騙局和謊言,那麼他們就不會那麼糾結了——他們不會糾結他的生死,不會糾結他的夢想,不會糾結他的喜怒哀懼。

就算是平素不太喜歡和普通人接觸的夏油傑,也不會哪怕隻是一本亂步作品的複印本,也會好好珍惜了。

*

亂步早就知道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在隔壁房間偷聽他們說話。亂步知道他們就是來湊熱鬨和看自己笑話的。所以他一從房間裡麵出來,就朝著兩個癱在沙發椅上的人豎起“V”字形的剪刀手。

他略顯稚嫩的臉上露出驕傲自得的表情。

“你們就等著看我用我的作品征服全世界吧!”

五條悟和夏油傑交換了視線,說道:“好啊,等你,區區幾十年還是等得起的。”

五條悟說出這話的時候,感覺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

平素總有人說他反叛,不聽話,但大部分時候,其實也都是小打小鬨。此刻,他覺得他要做的事情是如此清晰,哪怕是要反抗咒術高層的決定,也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什麼樣的大事才能阻止一個人去實現自己的夢想?咒術高層除了維持自己的體麵和地位之外,知道什麼叫做為了夢想而努力嗎?

在這一點上,亂步比他們不知道高多少倍。

亂步也不知道剛才早離開的工藤優作對他們到底說了什麼,總覺得兩個

人對自己的態度有著微妙的不同。但是,細究也沒有什麼意思。

畢竟這五條悟居然還敢質疑亂步大人的能力?!

“才不用那麼久!”

亂步毫不遲疑地反駁道。

亂步偶爾會露出他碧色的眼瞳,那眼瞳的顏色會讓人想到沒有溫度的寶石,但也會讓人聯想到廣袤無垠的碧色海洋。一想到亂步是在用著那整塊瑩潤的綠色看世界,再寫成那些精彩的文字,夏油傑便感覺到「神奇」。

明明那麼幼稚,到底怎麼辦到的?

夏油傑偏著頭,嘴角邊的笑意也跟著挑了起來。他才剛笑起來,室內聲音突然一窒,隻是眨眼間,亂步和五條悟兩個人默不作聲地朝著他的方向逼近。

夏油傑下意識地貼著椅背,隻感覺就像兩隻毛絨絨的動物在堅持不懈地靠近自己的安全領域,讓自己退無可退。比起威脅,夏油傑隻感到一股又暖又麻的癢意,但並不是迎麵而來的,而是從背脊爬到肩膀,再爬到脖頸,再爬到臉上,然後感覺通身癢極了。

“做什麼?”夏油傑盯著兩個人,喉間一緊。

“你剛才在笑什麼?”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我沒有笑。”

夏油傑繃著臉說道。

“明明就笑了。”

見兩個人還不停止自己好奇又促狹的逼近行為,夏油傑坐不住了,毫無猶豫地賞了他們一人一個爆栗。頓時間,亂步和五條悟疼得滾到一邊的沙發上。

(真的是欠收拾。)

這樣想著的同時,夏油傑從椅子上迅速離開,省得他們再撲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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