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樓收回視線,“你辦差勤懇,驗屍之術也算嫻熟,此番案破之後,可有所求?”
薄若幽有些莫名,“民女……無所求。”
霍危樓又看過來,便是衙門登記在冊的仵作,每月俸祿也不過爾爾,何況薄若幽並非衙門公差,憑賀成,車馬錢雖少不了,卻也不會富餘,霍危樓想象不出,薄若幽屢次幫賀成是為了什麼,再如何幫著破案,她也難得功名,總不至於當真全是為了替死者伸冤。
“世人皆有所求,你是女子,行仵作一道更是艱難,又怎會無所求?”
霍危樓一雙眸子仿佛能看破世間人心,薄若幽垂眸,眼瞳卻狠狠的顫了顫。
見她抿唇不語,霍危樓又道:“賀成說你幫她破了不少懸案,也算為青州百姓儘了不少心力,隻是女子不可入仕,你若有所求,本侯可允你一事。”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武昭侯,朝堂百官都不定能得他一允,她卻有這般天賜良機,薄若幽默然一瞬,“侯爺救過民女,民女為報答侯爺也不敢輕慢。”
霍危樓眉頭一揚,似沒想到她有此念,那日不過舉手之勞,他根本已將此事忘記,何況對他這般身處高位者而言,她能報答他什麼?
霍危樓唇角牽了一下,便聽他似笑非笑道:“報答本侯?”
“好大的口氣。”
他語氣輕渺,略帶薄責,並不見狂妄,可此言卻在說再重如泰山的恩德,在他眼底也不過輕若塵埃,不值他一提,更不值他圖報,而他高高在上,可呼風喚雨,想報答他亦要有足夠分量,而薄若幽與他雲泥之彆,報答二字是為笑談。
薄若幽背脊發僵,掌心不禁漫出了一層薄汗來,這時,霍危樓又問:“你可知,你此言若換了旁人,會如何?”
雪膚花貌的美嬌娘,身無長物,卻言報答,還能如何?
薄若幽眼瞳一縮,霍危樓還要說什麼,福公公和賀成卻在此時走了進來,福公公目光敏銳,見屋內氣氛不對,眨了眨眼問,“這是怎麼了?”
薄若幽緊著背脊,頭也不抬,可福公公看著霍危樓,卻莫名覺得他此時心境有些愉悅……然而看向他二人時,神色又嚴正起來。
他沉聲問賀成,“那道長算的如何?”
賀成麵色有些凝重,“侯爺,道長算了建和十六年一整年的日子,可是,無一是陰年陰時之說,不過——”
霍危樓凝眸,薄若幽也看了過來,便聽賀成道:“不過道長又往前算了一年,這一算,建和十五年卻有幾個日子符合此一說。”
建和十五年?
霍危樓鳳眸微狹,“鄭雲霓,便是建和十五年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