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寸金22(1 / 2)

仵作嬌娘 薄月棲煙 4244 字 7個月前

“那荷塘其實早已乾了,哦對,那時候也是剛過年,大小姐不知怎麼就掉進去了,找到大小姐的時候,大小姐就看著那荷塘哭著喊裡麵有鬼,當時侯爺很生氣,因大小姐的癔症未好,話都說不清,侯爺當下便覺得是荷塘內有邪祟之物,大小姐的癔症便是就此而來的,所以立刻下令將荷塘填平了。”

管事眼底生過一絲忌憚,“這宅子在多年前是前朝一位親王行邸,府內樓台水榭滿布,很是奢靡貴胄,宅子主人地位尊貴,侍奴必定成群,深宅大院的,府內荷塘枯井之地,多半是死過人的……”

管事見霍危樓凝眸聽著,便繼續道,“大小姐生病之前,小小年紀便有大家閨秀風範,生病後卻似變了個人一般,整個人木訥陰沉了不少,且怕光怕火,但凡身邊無人,便鑽到床底下櫃子裡,要麼便跑出屋子,找個漆黑的假山石洞藏著,因這個,她身邊的奶娘嬤嬤,還有下人都換了幾波,後來這個毛病改了,她自己對身邊下人也有些挑剔,記得那兩年,小人還幫大小姐采買過許多年紀小的侍奴,最後留下的沒有幾個。”

霍危樓皺眉:“她那時怕火?可本侯聽聞她當年還差點被火燒,可有此事?”

管事不用回憶便道:“確有此事,大小姐得病之後,一開始是極怕火的,到了晚上,屋子裡點燈她甚至都怕,可大概過了一個月,大小姐癔症好轉了兩分,卻開始十分喜歡發光發亮的東西,那時快要過年,老夫人想讓過年熱鬨些,便采買了許多煙花爆竹回來,大小姐見著放了兩次,也不知從哪聽來的,竟在自己屋子裡將燈油打翻,而後用火折子點著了……”

“那次將大小姐屋內的帷幔燒著,差點出大事,侯爺問大小姐為何如此,大小姐卻問侯爺那火能不能燒死人,當時嚇了侯爺一跳,還請了道長來做法……”

管事歎了口氣,“其實到現在,都不知大小姐當年走丟的那夜經曆了何事,後來種種行徑頗為古怪,當時大小姐才六歲,也實在有些可憐。”

霍危樓越聽越發覺得怪異,“她是多久之後病好的?”

管事想了想,“著火這事生在臘月底,掉荷塘是過年之後……後來二月開春,大小姐就越來越正常了,隻是還是不說話,說話是在快一年之後才如常的。”

霍危樓凝眸未語,距離鄭文宴死已過去一天兩夜,起初隻以為此案乃兄弟爵位之爭,可如今,卻牽扯出了陳年往事,他又問,“你在府裡多年,可曾聽說過侯爺納妾,或者大夫人不止一個女兒的傳言?”

霍危樓這一問,管事麵露訝然,“侯爺納妾?這是沒有過的,老夫人不喜幾位爺納妾,且大夫人出身名門,大小姐又自小和二殿下定親,侯爺一直請名醫為大夫人看病,並未生過納妾之意,大夫人多年未曾再有喜,自是沒有彆的兒女的。”

十五年前侯府下人清換過,此管事乃是後來在侯府做工最久之人,卻仍然一無所知,足見替換下人真將舊事掩了住,霍危樓令其退下,又令其餘做工十年往上之人入內查問。

他親自問,餘下幾位侯府老人倒豆子般的答話,生怕說的慢了惹這位武昭侯不快,然而回憶來去,也不過是補了第一位管事之語,薄若幽關於大夫人還有一女之推斷卻始終不見蛛絲馬跡,而十年前鄭雲霓生病遭難亦是迷霧重重。

待最後一位管事離去,仍無所獲,薄若幽唇角微抿,猶豫道:“侯爺,鄭大小姐出事是在十年之前,或許……和此番命案並無乾係……”

薄若幽隻怕疑錯方向令霍危樓耽誤工夫,誰料霍危樓轉而看她,“不必輕疑自己,此命案死者雖是侯府之人,卻與你從前在青山縣所見並無不同,命理瞻傷、察創視析、審斷推算皆為你所長,既有疑竇,便該堅定不移。”

如今線索不明,薄若幽想到霍危樓公差在身,到底不敢太過篤信,而她聽霍危樓此言,隻覺他字字錚然,仿佛一切儘在掌握,不僅不容彆人質疑,連他自己亦從不猶疑,薄若幽心生歎然,她之心性難及他萬一。

霍危樓見她神色沉凝,以為她仍將他那話記在心頭時時畏怕,便道:“本侯的確不喜女子涉入公差,然你驗屍尚可,即便於推案上生了差錯,本侯也不會責難你。”

薄若幽位卑言輕,從前幫賀成多可暢言,如今卻是在武昭侯眼前辦差,免不得起初想求個無功無過,隻是霍危樓那日清晨救了她一命,她心懷感激,這才想竭儘全力顧不得那麼許多。

眼下猶疑,並非是怕擔責。

不過這些,不必說與霍危樓聽,於是薄若幽恭順道:“民女明白了。”

霍危樓看她一瞬,隻見她恭敬斂著眸子,脖頸露出一截秀美弧線,一縷墨發順著她臉側落下來,便襯得她臉側和頸邊的肌膚瓷一般瑩白細膩,而今日未戴鬥篷,本就纖柔的肩背,就更顯單薄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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