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純:撅嘴。
佛間順手掄起拐杖,掄到一半,意識到床上躺著的人是他家嬌軟柔弱的寶貝閨女,而不是皮糙肉厚耐揍的兒子,於是他又淡定地把拐杖放下了,改換成曲起手指,敲西瓜似的敲了敲源純的腦袋,“翅膀硬了,老子說話不管用了是吧?”
源純趕緊搖搖頭,露出弱小、可憐、又乖巧的表情。
“管用就聽話,”佛間一錘定音,“你陪著我這個老頭子留守族地,這任務也很重要,萬一卑鄙的宇智波偷襲抄家呢?到時候還得靠你撐場子,就這麼定了。”
佛間叮囑了源純幾句就走了,老父親這次雖然不上戰場,但他要負責戰爭物資的籌備與運輸,任務仍然很艱巨,手頭的事一大堆。
“有什麼矛盾,坐下來好好談談,”佛間已經走出門了,又特意倒回來補充一句,“你們幾個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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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間走後,屋裡還算輕鬆的氣氛突然變得開始凝滯,一看這架勢,源純就知道她的兩個哥哥是有事想說。
果然,在柱間充滿暗示意味的眼色裡,扉間下了個籠罩整間臥室的封印,確保不會有第四個人監聽到屋子裡發生了什麼。
【我總覺得不太妙,】源純露出警惕的表情,【這是要兩個對付我一個啊!】
做好準備措施後,柱間開門見山地問:“小純,你的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
【他也太神了吧,這都能猜到?】九喇嘛很驚訝,【完了,你又暴露一項能力。】
【不,這是個思維盲區,】源純冷靜又沉穩,【還記得嗎?他們一直以為我的寫輪眼隻升級到了萬花筒。】
柱間不僅打架很厲害,因為仙人體的緣故,醫療忍術也是一絕。他驅使查克拉在源純的經脈裡探查一圈兒,不見得能看出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單純確認是哪裡出了毛病還是沒問題的。
“沒有啊,”源純決定實話實說,“為什麼這麼問?”
扉間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道:“你之前說萬花筒寫輪眼用多了會瞎。”
“可我沒用過,這幾年除了切磋,我基本都不動手,”談起這個話題,源純還是很理直氣壯的,“而且我的視力好得很,沒近視。”
“但你這次昏迷確實是眼睛的問題,”柱間的眼神非常認真,“之前從你腦部流過的查克拉變得很奇怪,給我的感覺像是在下一場暴風雪。”
源純挑眉,“你的文化水平突然拔高了一大截哎——”
“正經點,我是認真的,”柱間戳了戳源純的臉,“之前你腦子裡的陰屬性查克拉多得有點過了,就算是斑開著萬花筒的時候,也沒你那麼誇張。”
柱間果然一眼看出問題了,源純漫不經心地想,但他對姨夫解釋得很敷衍,還特意等人走後才跟我說明,這是從一開始就打算瞞著姨夫……他倆有彆的計劃嗎?
基礎的查克拉屬性有五種,分彆是火、風、雷、土、水,除此之外,還有陰與陽兩種稍顯特殊的屬性。
幻術和與其類似的、使用精神能量發動的術屬於陰遁術;
而醫療忍術和與其類似的、可以強化身體的術則屬於陽遁術。
宇智波家能借助寫輪眼施展更為強大的幻術,每當他們開啟寫輪眼,眼睛周圍的經絡就會被陰屬性的查克拉包圍浸潤。
但眾所周知,陰陽平衡才是生命延續的最佳之道,過陰或過陽都會對身體造成損傷。
如果隻是普通寫輪眼,還在人體能承受的範圍內,但進化成萬花筒寫輪眼就不一樣了,瞳術的威力越大,反噬也越快,不加節製地揮霍力量,最終下場就是失明。
“那斑哥豈不是很危險,”源純小聲說,“他這些年可沒少用那雙萬花筒……”
“你還有空擔心他?”扉間開始生氣了,語氣不由得重了點,“關心關心你自己吧!你這是怎麼回事?”
“你再怎麼問,我也真的不知道啊!”源純煩躁地抓起被子蓋過腦袋,把自己裹成春卷,在床上來回扭動,拒絕跟人交流。
“我用醫療忍術給你溫養了一下眼睛周圍的脈絡,短時間內應該沒事了。”柱間試圖把源純從被子裡揪出來,“但這是治標不治本,如果不找到根本原因,你之後可能還會出問題。”
【他說得對,】九喇嘛冒了出來,【我忽然有個想法。】
【嗯?你說!】源純精神一振。
裝病是一回事,真病了又是一回事,源純也不想患稀奇古怪難以治愈的絕症,她努力做任務給係統打工,不就是為了得到重生的機會嘛。
【你已經有輪回眼了,輪回眼意味著陰陽達到了平衡,這是進化的最高形態。】九喇嘛分析道,【但你確實出現了短時間內陰之力突然失控暴增的情況,那我們不妨思考一下,到底是什麼意外,才會打破陰陽平衡?】
源純有點明白了,【陽之力突然增加,或者陰之力突然減少。】
【沒錯!】九喇嘛的聲音中透著興奮,【記不記得我說過,我感覺有什麼東西抽走了一點你的力量?】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個偷我力量的人揪出來。】找到了正確的方向,源純卻並未感到輕鬆,恰恰相反,她的心情更加沉重了,【暈倒前我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說明對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我,或者他找到了不靠近也能影響我的方法。】
【老夫敢肯定當時沒有可疑之人接近你,】九喇嘛語氣篤定,【至於後者,這種能力發動肯定需要媒介,你身上有什麼多餘的物件嗎?或者偷偷被人印過奇怪的術式?】
九喇嘛邊說邊用查克拉掃了一遍,【咦,沒有哎,這真是見了鬼了。】
【我想到一個人,】源純聲音一沉,【黑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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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戰場上偷襲失敗,白送源純陰陽之力助她血脈覺醒開啟輪回眼後,黑絕就再也沒敢出現在源純的感知範圍內。當年南賀川旁源純對千手和宇智波兄弟直接攤牌了,也是希望將來能借助他們的力量,追查黑絕的下落。
但尋找黑絕這件事情,柱間和扉間一直不太踴躍,除了他倆沒有親眼見過黑絕之外,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當初源純對“黑絕等於六道仙人弟弟”的推論太不靠譜了,怎麼聽都感覺家長用來哄小孩的睡前故事。
相比之下,宇智波兄弟就顯得很積極了,泉奈是被黑絕附身過,那種惡心的經曆令他印象深刻,此生不想再體驗第二次;斑則是親眼見過黑絕,還跟他交過手,知道那玩意兒有多詭異,一想到自己和弟弟可能被黑絕暗中觀察,就渾身冒雞皮疙瘩,不把它找出來乾掉,內心難以安穩。
這些年源純背著柱間和扉間偷偷去跟斑見麵,十次裡有七|八次是為了交換有關黑絕的情報。
源純能理解柱間和扉間的懷疑,也不打算努力說服他們,她決定直接把剩下的那半黑絕抓住,帶到哥哥們的麵前,到時候他們自然就會明白她說的都是真的。
源純想的挺美,但現實非常殘酷,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黑絕似乎打定主意苟著不冒頭,這麼多年來竟然一點兒事都沒搞,源純、斑和泉奈誰也沒揪住過它的小尾巴。
這樣下去不行,黑絕就是個定時|炸|彈,放著不管肯定會在某天爆大雷,一直被動防守也很難,從來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不管它跟任務有沒有關係,源純都已經決定必須在臨走前把它揪出來處理掉,不能留下一丁點禍患。
因此在大名對千手宣戰後,源純趁機布置了一個計劃,她要利用這場戰鬥把黑絕釣出來。
很久前源純就跟九喇嘛討論過這個問題——黑絕到底為什麼會盯著斑和柱間,一人一狐最終得出來的結論是黑絕想要輪回眼。
輪回眼嘛,巧得很,源純就有,她可以把自己當成誘餌,在適當的時間適當的地點暴露輪回眼,黑絕聽到這個消息大概率會心動,心動就會行動,隻要它行動,源純就讓它有來無回。
【黑絕真的會把目標轉移到你身上嗎?】九喇嘛有點擔憂,【如果它就是想要因陀羅和阿修羅的查克拉呢?】
【先試試再說吧,】源純倒是很有信心,【直覺告訴我,它的目標是輪回眼,而我的直覺向來都很準。】
【那如果它忍住了沒找你呢?】九喇嘛又問。
【怎麼說呢,我吞過一半黑絕,多多少少能把握住一點它的心態,】源純分析道,【它的確很能苟,但它想施行某個計劃的願望也非常強烈,強烈到我在解讀這段記憶時差點兒被影響。賭一把唄,看看它到底是會繼續等待下去,等柱間哥哥和斑融合出一雙不知道能不能出現的輪回眼,還是直接從我這兒撿現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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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純布置好計劃,準備釣黑絕,沒想到計劃還未實施,黑絕已經找上門來了。
【根據我之前的推測,黑絕很可能是大筒木羽村,】源純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大筒木羽村是六道仙人的弟弟,兩人水平應該差不多,你看不出來它的偽裝也正常。】
【你沒有暴露過輪回眼,它是怎麼知道的?】九喇嘛語氣凝重地問。
源純歎了口氣,【這個我也想不明白……但它來都來了,就彆想那麼多了,先接招吧!】
現在改變計劃明顯來不及了,如果黑絕隻是偷偷抽取陰之力,源純覺得對她的傷害不算太大,她暫時能穩住。
【還按照原計劃走,同時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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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純跟九喇嘛討論得太投入,一時忘記臥室裡還有柱間和扉間,漸漸停止了打滾。
見被子團不再翻來覆去地扭,扉間眼疾手快地掀開被子,把源純揪了出來。
源純愣了一下,“……咦?你們怎麼還在這兒?”
“不然呢?”柱間總在不經意間突然敏銳,“你是不是在跟九喇嘛說小話?”
“沒有啊,”源純抬腿踹向扉間,“我們隻是在商量今天晚上吃什麼。”
扉間握住源純的腳腕,用力一拽,冷冷地說:“讓我看看你的寫輪眼。”
源純被迫向前滑行了一小段距離,她瞪出紅眼睛,三勾玉飛速旋轉後融合成三葉草的形狀。
“你早看過八百次了!”源純氣鼓鼓地說,“直接挖走得了!”
扉間掐住源純的下巴,將她的臉固定在一個微微抬起的角度,他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了可怕的話:“如果你這病一直治不好,我會考慮的。”
源純:“……”
【他是認真的,老夫能聽出來,】九喇嘛用同情的語氣說,【你完了,你非要招惹他。】
【他變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源純難以置信,【我也聽出來了,忽然覺得腦袋上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危字……】
“不要吵架啊,”柱間站出來和稀泥,“咱爸臨走前說了,好好商量,萬一再把他招過來怎麼辦?”
“他要挖我的眼睛!”源純怒道,“彆攔我讓我揍他!”
柱間按住源純的肩膀,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安撫道:“這不是沒辦法嘛……實在不行就隻能給你換一雙沒問題的眼睛了。”
源純:“……???”等等,你怎麼也!!!
【你完了,】九喇嘛的聲音又冒了出來,【柱間這次不跟你一撥了。】
【我完了對你有什麼好處?】源純感覺心好累, 【他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可是一雙輪回眼啊!黑絕聽了會被氣死的!】
九喇嘛:【那不是更好嗎?】
【我沒有心情跟你講相聲,】源純抓狂道,【如果他們真的要動手——】
九喇嘛感興趣地問:【你打算怎麼做?】
【那我就隻能叛逃宇智波了。】源純露出疲憊的微笑,【希望他們能收留我。】
【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為了我們的大計,你要隱忍,】九喇嘛一秒入戲,語重心長地勸道,【說好了三年之內不能使用六道之力的。】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源純接住了九喇嘛的梗,【這千手贅婿不當也罷!我要讓他家的百億訂單全都泡湯!】
九喇嘛起哄:【離婚!離婚!】
源純:【離!離了去娶宇智波!】
扉間的目光掃過源純明顯勾起來的一邊嘴角,感覺事情不太對,他警惕地問:“你笑什麼呢?”
源純陰陽怪氣地說:“沒什麼,嘻嘻。”
柱間&扉間:“……”更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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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間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問題,最後隻能給源純的眼睛下了個封印,將萬花筒寫輪眼封住一段時間。
【本來就不是眼睛的問題,他當然看不出來了。】源純不滿地嘟噥。
【真的能封住哎,雖然隻能保持一天左右,但已經很厲害了。】九喇嘛驚奇道,【千手扉間可以啊。】
【但下封印的條件太複雜了,還得需要當事人配合才行,戰場上沒法用。】源純用賤兮兮地語氣說,【他封的是萬花筒寫輪眼,跟我的輪回眼有什麼關係?】
九喇嘛:【嘖嘖嘖,你就得瑟吧,等他倆真要按著你給你換眼睛,我看你還能笑得出來不。】
源純:【穩住,還有時間,我會在那天到來前把事情解決的。】
就算真的要給源純換眼睛,也得等到戰爭結束,局勢穩定後,所以源純暫時逃過一劫,保住了自己珍貴的輪回眼。
“你就好好歇著吧,”柱間摸了摸源純的腦袋,“彆再讓哥哥們擔心了。”
作為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在柱間太陽般的笑容裡,源純像一支被曬的奶油冰激淋似的迅速軟化了,她往被子裡縮了縮,垂下眼睛,乖巧地說:“好吧,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