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子看上去,初哥倒真的是有幾分混社會的感覺了。
秦初熟練地跳上三輪車,斜睨了旁邊從出來後就一直不吭聲的少年一眼,“怎麼,怕得都不敢說話了?”
陸溫安囁嚅了一下,一時之間千言萬語也不知說什麼才好,就說了一句,“初哥,你有沒有想過,可能剛才那個女人不是你的媽媽,你看,她那樣說你,天底下哪有親生母親會這樣說自己孩子的。更何況,你這麼優秀,正常的母親怎麼會這樣評價你。”
秦初簡直要被他這個不太高明的彩虹屁給氣笑,“優秀?”他誇張地笑了笑。
看著他笑得吊兒郎當不正經的樣子,今天打擊有點大的陸溫安心累地問道:“你還沒說為什麼看到我爸爸照片,就把我帶來這裡的原因。”
秦初就收斂了笑容,他坐在三輪車上,朝後麵的敞篷車廂拍了拍,“你先坐上來,哥要去趕晚市,你陪我賣一會兒烤地瓜,就可以回家了。”
“哦。”陸溫安乖巧地應了一聲,然後看向放在後車廂上的烤爐,原來不是賣手抓餅的。他先把書包扔到裡麵,動作有點笨拙地將雙手撐在車邊沿,想跳上去。
試了幾下,手心都出汗了,也沒有跳上車。在秦初的灼灼目光下,個頭不高的少年臉頰微紅,不太好意思地抓著車邊緣,準備側身翻滾進去。
沒辦法,個矮加彈跳力不行的人傷不起。
秦初忍了忍,看著對方昂貴又雪白的襯衫已經黏上了三輪車的油膩和灰塵,他直接從車座跳下來,仗著自己人高馬大,站在陸溫安身後。
然後把修長有力的手臂放在了少年腰側上。
陸溫安身體一僵,然後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直接被後方的人給抱上車廂裡了。
秦初從爐子後麵拉扯出一張小凳子,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你真的能忍受?”他開始還以為他不會答應跟著自己去街頭賣紅薯的,沒想到完全沒有拒絕,而且還很配合地自己窩在了爐灶旁邊,看上去特彆像一隻家養的小貓,乖巧又聽話。
陸溫安的腰側還留著他手心的溫度,甚至感覺在隱隱發燙,他靠在已經燒得灰蒙蒙的爐子旁邊,因為三輪車的車廂空間十分有限,一大半已經被爐子占據,空隙的地方擠著一麻袋的生地瓜,所以他隻能蜷縮起雙腿,窩在一個角落裡,下巴抵在手臂上,柔軟的短發下露出一雙乾淨的眼睛。
然後陸溫安朝秦初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可以的。雖然嬌生慣養,但他其實並不嬌氣,陸爸爸也一直以硬漢的標準要求他,所以這點程度完全不算什麼。
秦初立在地上,即使少年坐在車廂上了,也堪堪跟他平齊視線而已。因為方才不小心蹭到,陸溫安原本白皙的臉頰此刻沾了些爐子的煤灰,活像一隻小花貓。
就好像雪白的奶油蛋糕上出現灰塵一樣,秦初不動聲色地伸出手,用指腹幫他擦了擦。
從陸溫安見過他的家和母親是怎麼樣之後,他沒有嫌棄崩潰地逃走這一點,秦初就沒有開始那麼氣憤了,那都是大人的錯,其實關這個無辜的少年什麼呢,自己確實不能遷怒到他身上。
秦初想到這裡,對著陸溫安的臉色又好了很多,“我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可以回去問問你那位好爸爸。”
他說完後,就動作利落地上車,載著一臉愕然的陸溫安和滿車的紅薯去了晚市。
作者有話要說: 照例求收藏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