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梅直覺得她們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隻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自己做了什麼,才會讓她們這般看著自己,想了想還是露出一個笑容,笑著問道:“你們怎麼這麼看著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臉上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王春梅這話一出,她旁邊的徐曉麗立馬扭過頭來看她,仔仔細細的看完之後,很是肯定的道:“娘,你臉上沒有東西啊!”
說完,徐曉麗又看向那裡坐著的幾個大娘,不解的問道:“我娘臉上也沒有東西啊!嬸子你們在看什麼呢?”
聽到她這般問,眾人齊刷刷的移開了目光,其中一個看起來年紀不怎麼大的女人,立馬朝著徐曉麗尷尬的笑了笑,隨即道:
“沒看啥,隻是覺得你娘還真舍得,那麼貴的東西說買就買。不像我家裡,買點東西都扣扣搜搜的,也不會舍得買那麼貴的東西。”
王春梅聽著她這話,臉上的神色不由的得意了幾分,又擺出了往日裡那副為許雅著想的架勢,眼神有些無奈的看著自己手裡的麥乳精,有些感慨的道:
“這不是許雅那孩子身體不好,所以才想辦法給她補補嘛。雖然我是許雅的後媽,可是我是真把她當親閨女疼的。她這次生病,我都著急的不行。就算再沒錢,也得擠出來給孩子買點有營養的,免得落下病根不是。”
她這話一出,原本恢複了幾分正常的大娘們,看著她的目光又古怪了起來,人群裡還傳來了一聲嗤笑。
王春梅扭頭看過去,隻見笑出聲的人是平日裡和她就不怎麼對付,覺得她慣會裝模作樣的李桂花,不由有幾分厭惡的皺了皺眉頭。
李嬸子目光透過站在前麵的王春梅,直接落在了後麵的徐曉麗身上,笑容和藹的道:“曉麗啊,你身上這身新衣服可真漂亮,花了不少錢吧?”
王春梅不知道話題怎麼突然就扯到了徐曉麗身上,但是她自覺不對剛想要接過話頭,卻沒有想到她的女兒直接快了她一步將話題給接了過去。
“李嬸子,你可真有眼光,我這身衣服可是新出來的料子,我媽可是花了十二塊錢呐!”徐曉麗說著這番話的
時候,臉上還帶著幾分洋洋得意,她敢說這院子裡的姑娘,穿的都沒有她漂亮。
“喲,花了那麼多錢,難怪那麼漂亮,穿在你身上襯托得你都漂亮了不少。”
聽著李嬸子這恭維的話,徐曉麗隻覺得自己快要飄到天上去了,剛想要表示謙虛的回應幾句,就聽到麵前的李嬸子話鋒一轉,繼續道:
“哎,可憐許雅那丫頭咯!剛剛才落了水,小臉還是蠟黃蠟黃的,就要端著那麼大的木盆出去洗衣服,身上穿的衣服還那麼薄,帶著那麼多的補丁,和曉麗一比可差的遠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許雅是個沒媽的孩子。”
徐曉麗臉上得意的笑容一僵,隨即扭頭先是看了她媽一眼,果然看到她媽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來,讓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王春梅就知道李桂花是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的,也突然想明白剛才她們進來的時候,這些人怎麼看她的眼神那麼不對味了,原來是在這裡等著。
王春梅在心裡咒罵了一聲許雅那個死丫頭,臉上露出一個心疼的表情來,不由的解釋道:“我出門的時候就告訴那孩子,讓她在家裡好好的待著,怎麼就那麼不聽話呢?我回去非得好好地說說她不可,儘做些讓彆人操心的事了。”
聽到王春梅這虛情假意的話,李桂花可不慣著她,直接當著大夥的麵,直白的道:“我們剛才可是聽許雅丫頭說了,她爸爸的衣服可是好幾天沒有洗了,她才不得不拖著剛病好的身子去洗衣服的。
不是我當大嫂的說你,人家許主任已經那麼辛苦了,你這個做妻子的,怎麼能讓他連衣服都沒有穿的。最後連孩子都看不下去了,自己拖著剛好的身體把衣服給洗了。”
聽到李桂花的話,王春梅隻覺得難受的緊,可是她又不能和李桂花撕扯,畢竟李桂花的丈夫是廠裡管財務的,雖然不是多大的官,但是和廠裡上上下下的人都能說得上話,她也不想和她撕破臉。
王春梅隻能自己憋著悶氣,朝著李桂花露出了一個笑臉,解釋道:“我這不是這幾天有點事,一下子就忙完了嘛。誰知道許雅那個孩子那麼勤快,硬是自己偷摸著就把活給做了。”
“是啊,比起你家曉麗
來,許雅那孩子可真是個勤快的丫頭,也注定了是個勞碌命。”
這年頭被說懶惰可不是什麼好話,原本買了新衣服正開心的曉麗也不太高興了,她扯了扯她媽的衣袖,想讓她媽給她說句公道話,誰知道她媽啥都不說,還將自己的袖子從她的手裡扯了出去。
“春梅啊,雖然許雅那個孩子不是你親生的,但是好歹也叫你一聲媽不是,你這兩碗水得端平,不能寒了孩子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