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清嬰剛來A市,不久又要和徐白楊結婚,所以為了方便,租房子時她拒絕徐白楊的幫助,而是找自己以前讀書時的老師幫忙,租了一老破小房子。小區挨著一所小學,晚上既清靜,又安全。真沒想到,聶清嬰住在自己的小房子第一天晚上,就被“擾民”了。
是時她剛送走男友,開了音調低緩的音樂,鋪著瑜伽毯鞏固舞蹈基礎。屋子太小,沒法像在練功房那樣自由,聶清嬰便也隻做一些基本的軟功訓練。練舞時,她接了一通身在京城的閨蜜發來的視頻聊天。
手機屏幕閃了一下,女生漂亮的臉蛋就冒了出來。手機屏幕上的女生正是聶清嬰的閨蜜,路溪。路溪和聶清嬰一起學舞,聶清嬰辭職一年事業中斷,路溪現在就職於首舞青年舞團。
手機那頭的路溪乍一看好友開了視頻都不忘練舞,不禁生起一絲緊張:“舞蹈天分這麼高,還這麼努力……你還讓我活麼?”
外麵吵鬨聲太大了,聶清嬰關上門窗,拉上窗簾。回到客廳,聶清嬰兩肘撐在瑜伽墊上,以小腹為重心,身體慢慢淩空而起,雙腿向上曲起再環向頭部。動作難度大,聶清嬰始終麵容清冷,神情專注。並沒有回答路溪的無聊問題。
腰身如藤,葳蕤自生。隔著手機屏幕,路溪看得怔忡。聶清嬰練舞時,力道像火苗一樣在她周身遊走,看得人渾身雞皮疙瘩暴起,滿心驚豔。如果聶清嬰還在國家劇院,首席舞者肯定是她的,輪不到路溪……可惜了。
路溪不禁提醒:“你小心些!追求高難度的時候,彆忘了你腿才剛好。”
聶清嬰緩緩平息呼吸,她的雙腿已經環住了頭部,隨著時間滴答,她額頭上滲出了汗。聶清嬰還有餘力平靜說話:“我知道。”
好友練舞時實在太拚了。路溪無奈搖搖頭,轉移話題:“怎麼徐白楊沒陪你啊?留你一個人?”
聶清嬰:“他剛走。”
路溪:“他去哪兒了?”
聶清嬰:“不知道。”
“你沒問?!”
“我從不問他的。”
路溪:“不愧是寶藏女孩兒……你給我詳細說說。”
聶清嬰一邊換動作,一邊將自己和徐白楊的事說了。酒宴後徐白楊送她回來人就走了,聶清嬰也輕微地怔了下。她說:“這次見到白楊,我覺得……”
對麵焦急等待。
聶清嬰又閉了嘴:“沒什麼。”
她輕輕蹙了下眉,因為覺得這次見到徐白楊,自己和徐白楊之間好似隔了距離。徐白楊高中時追她,大學時兩人一起到京城讀書,她才接受了他的表白。風風雨雨,從大學到工作到訂婚,她和徐白楊也好了七八年了。
所以……她應該隻是多心。
路溪在對麵追問,聶清嬰自我分析道:“可能就是七年之癢吧。到了一定時期,就沒以前那麼熱情了。”
路溪:……聶小姐的表情好像覺得她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
知道聶清嬰在某些方麵很遲鈍,路溪語重心長:“清嬰,你不要太相信男人了。你腿受傷他都沒多陪你我就不高興了,你現在去A市,放棄國家劇院這前程大好的工作跑去省歌舞劇院,就因為他爸媽說不希望兒媳離家太遠。你為他付出了這麼多,他多關心關心你不對麼?”
聶清嬰不以為然:“我回A市工作是我覺得以前太拚了,需要休養,不關他的事。”
路溪:“還有哇,我也得說你!男人都喜歡女孩子撒嬌,依賴他。你總是這麼冷冷淡淡的,不依賴他不討好他,徐白楊也會懷疑你愛不愛他啊?”
聶清嬰這一次是真的呆了呆,她停下了練舞動作,筆直站在瑜伽毯上。聶清嬰垂下頭,認真思考路溪的話。她遲疑地反省,自己是不是不夠關心徐白楊?自己一直這個樣子,會不會讓徐白楊壓力很大?
可她從小就漂亮,又把所有精力放在了舞蹈上,向來隻有男生討好她追求她的時候,她從沒主動過。
瑜伽墊擺在客廳,手機那頭的路溪叫了幾聲,見聶清嬰光著腳跑去了黑乎乎的臥室。一會兒出來,聶清嬰態度端正地取回了紙筆,坐在餐桌前。聶清嬰抿了下嘴:“我該怎麼做?”
路溪沒反應過來:“做什麼?”
聶清嬰很認真很理所當然:“討好男人。”
路溪:“……聶小姐,你一個快要結婚的女人為什麼要向我一個單身狗討教戀愛經驗?我經驗會比你豐富麼?”
聶小姐愣住了。
這個時候,門鈴響了。叮鈴鈴半天,一聲比一聲催得急。聶清嬰跟路溪說了一聲,把視頻模式關了,握著手機,疑惑又警惕地問是誰——她才搬來,誰會半夜三更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