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院外的人來來往往,幾步之外,秘書用驚訝又同情的眼神看著自己;幾步之內,漂亮的姑娘低著頭,說走就走。明明是夏天,周明身上卻起了一層寒意——一次又一次,聶清嬰這麼無視他!他是犯了賤才……
周三少快追兩步,拽住聶清嬰的手腕。他正要將同樣的羞辱還給她,卻是被他從後抓住手腕的姑娘被迫抬了頭,眼睛通紅。她紅著眼,麵上沒表情,然後睫毛顫顫,一滴淚滴落。
周明心魂猛縮,心裡的火一下子就散了,他無措:“我也沒說什麼啊,你哭什麼?”
聶清嬰悶頭:“我也沒怎麼哭。”
她甩開這個青年抓她的手,繼續走自己的路。周明在原地待了片刻,不死心地追了上來:“你是不是又不認識我了?我是周明啊,周末的周,明天的明。我是你老同學啊,咱們上個月還一起喝過酒拍過照,你不記得了麼?咱們高中時,你還沒有男朋友的時候……”
周明意在啟發聶清嬰回憶起高中時他追過她的片段,不想聶清嬰突然停步,回頭很認真的:“我現在也沒有男朋友。”
周明心裡一頓:“你在暗示我追你?”
聶清嬰一愣。
周三少觀察她的反應,看女孩臉色幾分不自在,他心裡有了數,揚起眼笑得幾分揶揄古怪。周明試探道:“吵架了?哎老同學,我跟你講啊,小情侶吵架嘛,家常便飯。床頭吵架床尾和,咱們都是勸和不勸分……”
聶清嬰掉頭就走。
……
周明怕聶清嬰這個狀態出事,也不找什麼梁曉白談話了,他打發秘書去調查發生了什麼,自己則一路跟著聶清嬰:“你怎麼了?你是不是不高興啊?看在咱們是老同學的份上,跟我說說唄?老同學,咱們這麼久沒見了,我這是關心你啊。哎你彆走這麼快啊……”
聶清嬰是個很獨的人,她很少發脾氣。但是後麵這個人……她忍無可忍:“我知道你不是我老同學!你是徐白楊的!”
周明含笑:“想起我是誰了?”
聶清嬰盯著他,看青年鼻梁挺直眉眼幽邃,是個難得一見的帥哥。她能看出這個人長得帥,隻是她重度臉盲,他對她來說帥得沒特色,下一次見到他,她仍然很難認出他來。經過周明一路上持之以恒地解釋,聶清嬰已經想起這個人是上個月酒宴上認識的有病青年才俊了。可惜,她仍然不知道高中時……
聶清嬰現在心情低落,也沒心情猜他是誰,她不吭一聲,轉頭繼續走自己的路。
周明沒再跟上來。壓力極大的聶清嬰鬆了口氣,腳步慢了些。因為徐白楊的事,她心情糟糕,再來一個神經病,她真受不了。徐白楊……想到這個男人,聶清嬰眼圈更紅,咬緊腮幫。
她沒在梁曉白麵前惹笑話,她現在也不想為那個男人掉一滴淚……聶清嬰在人行道上越走越惆悵,身後“滴滴”兩聲車喇叭刺耳無比。她回頭,看到一輛酷炫的黑色雷克薩斯慢悠悠地跟著她,車窗搖下,青年吹個口哨:“上車吧!既然知道我是誰,就不用擔心我是壞人了吧?老同學,你去哪裡?我開了車,送你一程啊。”
聶清嬰客氣:“我和你不熟,不用麻煩了。”
周明:“沒事,我和你熟。”
聶清嬰:“……”
……這個人,真的有病吧?!徐……怎麼會有這麼神經病的同學啊!難怪這麼多年徐某某從來不提這個人。
隻是,這個人持之以恒厚臉皮的架勢,讓她覺得有點熟悉。
但是聶清嬰現在心情不好,她實在沒心情想他是誰。反正她臉盲,他是高中時哪位大神,她都記不住。而徐白楊,是不是就因為自己隻能記住他的臉,徐白楊才有恃無恐,這麼對自己?她在治腿傷的時候,她在為事業迷茫的時候,她怕自己的腿好不了以後再也不能跳舞的時候……那個男人,一邊安慰她,一邊轉頭,和梁曉白在一起!
混蛋!
聶清嬰不理會周明背後靈一樣的呼喚,她沿著馬路走,周明的車一直不快不慢地跟著她。她聽到他中途還打了個電話,可是他始終不離開。聶清嬰懶得理他,她心裡迷茫,看到路拐角有一家酒吧,推門進去。
酒吧藏身極為不起眼,天沒黑,進去裡麵也沒幾個人,站在吧台前擦杯子的調酒師詫異地看著這個進來的美女。美女膚白貌美腿長,但是一身休閒運動裝,臉上脂粉不施,明顯不是他們這裡的客人……舒緩音樂聲中,聶清嬰茫然站在旋轉木門邊,打小領結的侍者走到她身邊,客氣道:“小姐,你有預約麼?”
聶清嬰奇怪:“喝酒還要預約?”
侍者懂了:“小姐你可能來錯地方了,我們這裡和普通酒吧不一樣,我們不對外營業……”看在聶清嬰漂亮的份上,他儘責解釋,聶清嬰低下眼睛,正打算離開,身後門推開,一把幽涼男聲:“給她酒。”
侍者一愣,然後熱情相迎:“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