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濃濃不舍,周建國上了飛機,他的話裡,包含了對媳婦的擔憂——
小心周明,彆讓周明太浪,彆陪周明發瘋,彆被周明帶偏回不了頭。
……
所有人都走後,周明和聶清嬰的蜜月旅遊才開始。兩人駕車,準備環歐旅遊。聶清嬰至今沒考駕照,不會開車,開車這事,就全憑老公了。聶清嬰心裡愧疚,覺得一個人開車很累,她很對不起老公,於是各種努力對老公好。
例如學著做好吃的早飯……
削蘋果給老公……
喂老公吃蛋糕。
周三少真是受寵若驚,感激涕零。
他最近實在春風得意,覺得前二十多年,都沒有這幾天活得舒暢。不光睡到了漂亮的老婆,終於能夠和老婆每晚同床共枕,而不是分房睡;老婆還不像以前那麼冷漠,對他非常好,會主動和他說話,笨拙地找話題和他聊天,陪他一起笑,跟他拍照合影,還有機會就做飯給他吃……
國外不同地區的地方特色糕點飯菜,聶小姐都興致勃勃地學來。她自己不跳舞的時候控製飲食不吃油膩不吃奶酪,全都喂給了周明。而周明也是非常捧場,老婆做什麼他都吃,然後不吝誇獎,讓聶小姐非常開心,於是更加用心地做飯給老公吃。
實則周三少苦不堪言。
他老婆,那不是一般的老婆。
那是表麵安靜、腦子裡有些奇思妙想、和大眾腦回路不一樣的聶女神啊。
聶女神興致不高的時候,做飯普普通通,中規中矩。她被周明誇得高興,興致盎然的時候,腦中的奇思妙想反映到手工上,各種“黑暗料理”,層出不窮。她自己還不吃,自己不知道——周三少每天都要含著淚喂自己一顆健胃消食片。
隻有晚上夜深人靜,周明和自己的朋友含著眼淚打電話,訴說自己的不容易。
朋友們哈哈大笑,紛紛勸他和聶小姐說清楚,聶女神又不是那種不懂事的姑娘。周三少現在的苦,純粹是他自己作的。
周明卻拒絕:“彆逗我了,我怎麼能告訴我老婆她做的飯慘不忍吃,還是不要再浪費食物了?你們知道我老婆下廚房一趟有多不容易麼?我老婆那是藝術家,十指不沾陽春水,以前我們家做飯,都是我來的!我老婆頂多煮個粥做個拍黃瓜……現在她每天給我做飯,看到我吃飯她就笑,多幸福知道麼!”
朋友們:“……可你不是都要吃得不行了麼……”
周明:“一群單身狗,這種幸福的煩惱你們懂個屁。”
掛完電話,周明再嚼了顆健胃消食片。
……
聶清嬰完全不清楚這事,她還以為她老公特彆喜歡她做的飯,因為周三少每次就差把盤子舔乾淨了,吃完了還要大誇特誇,讓聶清嬰非常不好意思。她漸漸從中嘗到了做飯的樂趣,發誓要給老公做一輩子的飯。
聶清嬰:“我想給你做一輩子的飯,一直到我們五十歲,六十歲,七十歲……到時候還能出來一起環球旅遊。和你一起旅遊,我覺得特彆好玩。”
周明開著車,聶清嬰坐在副駕駛座上,如此和老公表忠心。
周三少臉慢慢地綠了:什麼?做一輩子飯給他吃?
可怕的女人!
我這麼愛你,你不要這麼害我啊。
突然,車停了下來,聶清嬰驚訝揚眉。周明摘了安全帶,傾身過來,摟住聶清嬰的肩。隔著玻璃,聶清嬰看到車外的獅子、老虎、羚羊……漫山遍野。一隻雄獅,正舔著瓜子,慢悠悠地走過來,隔著玻璃看著他們兩個。
周三少扣著老婆的下巴,深吸口氣。是時候和她攤牌說家裡誰做飯這個問題了。畢竟她再樂此不疲下去,他可能活不到七十歲和她一起環球旅遊的時候了……周明深情無比地凝視著聶清嬰的眼睛,傾身過來,貼著她的唇,柔聲:“嬰嬰,我的命都要給你了……”
他想說“不要再做飯了”。
聶小姐卻誤會了。
她臉漲紅。
低下長睫。
被窗外的野生動物圍觀,聶清嬰笑了一下,微羞澀:“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但你非要在這個時候表白麼?”
周明:“……”
他哪裡有表白哦?
但老婆美麗的大眼睛揚起凝視他,周三少不忍心說出殘忍的話。於是他心裡流淚,麵上強笑一下,溫柔地給自己立了人設:“你說得對。我就是那種不分場合亂表白的男人。”
周明心裡安慰自己:這種人設還挺帶感的。
他歎口氣,手掌托著老婆的後腦勺。他輕聲:“嬰嬰,你都不知道我為你犧牲了什麼……”
聶清嬰疑惑看去,周明卻一笑,不說了,而是為彌補心裡悲愴,托著老婆的後腦,與她在車中纏綿長吻。
之後開車,繼續上路,揚起紅塵滾滾。
……
到最後,周三少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拒絕老婆的美食。
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