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淩的小叔盛玨,是盛家第一位經商的人,走得是高端路線,不論是醫院、藝術館還是餐館,進入門檻都很高。
流金兩字完美詮釋了盛玨的經商風格。
盛玨揮揮手讓秘書先出去,走到易無瀾跟前,把獎品遞到他手裡,距離極近地打量了他幾眼。
“易無瀾?”
易無瀾閒適點點頭。
盛玨:“知道我為什麼會要求見你嗎?”
易無瀾從始至終都很淡定:“因為我和盛淩的關係。”
盛玨嗤笑一聲:“是,盛淩是我侄子,他這個人我很懂,不懂世間情愛,就像他不懂這些藝術品。”
“他把情愛當作事業來看待,偏偏蠢而不自知。”
“所以,我倒是很想知道他的結婚對象是個怎樣的人。”
盛玨說完,饒有興致地打量易無瀾:“我知道你今天來是為了什麼,為了製作坊,對嗎?”
易無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環顧了一圈周圍璀璨的藝術品,淡漠說道:“流金藝術館和醫院以及一係列產業,一直以來走的都是高端路線,卻沒有神格。”
“盛總知道是為什麼嗎?”
直入核心,立馬切住了盛玨的命脈,幾乎是立刻把交談的主動權握在了手裡。
盛玨臉上的表情收斂了一些,還未開口,易無瀾繼續說:“因為神格這東西,富人權貴還有明星這些人承認了不算,要深入人心,深深透進大眾的心裡才行。”
“盛總看不起普通人,但你迫切想要的神格,卻隻有普通人能給你。”
易無瀾收回環顧這些藝術品的目光,眼裡的情緒微帶嘲諷:“諷刺嗎?盛總看不起的人,恰恰掌握著你最想要的東西。”
流金藝術館裡的每一件藝術品都有著厚重的曆史和精美的外觀,但不為人知,藏在這裡,永遠都是潛在價值。
易無瀾勾了勾唇,直視盛玨:“既然盛總知道我的目的,我就不浪費時間了。”
“這個造神格的機會,盛總,我可以給你。”
盛玨目光沉沉,哼笑出聲:“你要是不成功呢?”
易無瀾不以為意:“不成功就當盛總投資失敗。”
“一個人,總不可能永遠投資成功對不對?”
李富貴心裡臥槽不斷,他真沒見過易無瀾談生意,原來是這種風格。
他悄悄抬起手腕瞅了瞅,這才過去了三分鐘。
而盛玨明顯動搖了。
果不其然,不過一分鐘,盛玨說:“我讓律師擬條款,今天簽約。”
說著轉身往門外走。
易無瀾一絲意外沒有,他向來直入主題,也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這次談話,他本來就有一半把握拿下,另一半是因為今天盛玨不來。
不過盛玨沒來,他也有備選的製作工作室選擇。
就連簽約的速度都極快,不出半小時,所有的細節商議好後,直接簽了字。
盛玨簽字時候,眼裡有冷芒,還是問易無瀾:“很少有人知道流金的痛弊之處,盛淩告訴你的?”
易無瀾簽完字放下筆,笑了笑:“盛總以為是怎樣就怎樣吧。”
盛玨沒得到回答也不在意,轉了個話題:“簽約後我今天會在網上官宣,為了擴大流金知名度,宣傳部分會利用易設計師的一些名氣,易設計師介意嗎?”
易無瀾現在網上熱度極高,所有矛盾都指向他,如烈火烹油,高溫沸騰。
易無瀾點點頭表示都可以。
簽完約直接拿上文件離開。
跟在盛玨身邊的心腹都驚訝於這個速度,彎下腰問盛玨:“老板……這就是小盛總的伴侶嗎?您看在小盛總的麵子上和他簽約嗎?會不會太,太,”
太隨便了。
這份合約意味著,近幾個月的宣傳計劃都會集中在易無瀾身上,且公司的整體風格都會跟著轉變。
盛玨看著易無瀾走遠的身影,意味不明哼笑了一聲。
他有預感,他沒選錯人。
他好侄子盛淩的,伴侶啊。
*
直到出了流金藝術館的大門,兩人坐到車上,李富貴才緩過神來。
李富貴跟在易無瀾旁邊,小聲:“你這票玩得有些大啊。”
直接和流金藝術館簽了對賭協議,雖然賠償金額易無瀾肯定付得起,但也是很大的一筆錢了啊!
易無瀾開著車不置可否。
李富貴想起來不對:“那你今天把我叫過來乾什麼?”
易無瀾彎起唇:“你不是擔心我嗎?讓你看看我值不值得擔心。”
李富貴驟然被暖一下,撫摸著自己小心臟,打開手機決定壓壓驚。
刷了十幾分鐘
然後就看到流金藝術館已經發了和易無瀾合作的官宣。
盛玨以不露麵的形式接受了采訪,表示很期待這次合作。
並且買了熱搜。
底下一片吵鬨聲,水軍路人粉絲黑全攪和成一團——
“就是那個死貴死貴的流金?”
“怎麼又是易無瀾?”
“有一說一,易無瀾能和流金合作挺牛的”
“瀾瀾衝啊啊啊啊啊啊啊!”
“哇,真是好招人喜歡,誰都愛他呢”
“所以易無瀾到底和誰在一起,向九明?薛秋?盛淩?還是這個流金藝術館的主人?也是姓盛的?”
“不是,居然都姓盛,諸君,允許我陰謀論一下。”
“驚到瓜掉!”
李富貴悄悄看了旁邊一臉淡然的易無瀾,不由得感歎——
啊!真是個血雨腥風的男人!
*
盛淩今天開會時候被潑了一身的咖啡。
人事那邊新招了一個秘書,剛畢業的一個小姑娘,名校畢業履曆漂亮臉蛋也很好看,不過可能是霸道總裁看多了,上來踩著高跟鞋,一杯咖啡直接潑盛淩身上。
盛淩當場忍著沒發作,回辦公室一查,就發現這位剛招進來的姑娘,是盛家那邊的親戚硬塞進來的,美其名曰幫忙盛淩處理公事。
顧及自己母親馬上要舉辦生日宴,盛淩在公司沒有發作,早收拾晚收拾總是要收拾的。
但這點怒氣很快在他看到盛玨新聞時被點燃了。
盛淩和盛玨不對付,按理說,兩人之間的年齡差了整整十歲,本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偏偏兩人就是不對付。
和盛淩和向九明那種媒體為了噱頭誇大的不對付,兩人是徹底的相看兩香厭,自盛淩五歲起,和這個堂叔沒有說過一句除了必要以外的話。
那是直覺主導的從靈魂而來的厭惡。
而現在,盛玨對著媒體用他慣常沉穩膩人的聲線說:“很期待和無瀾的合作,我很看好無瀾的實力,也很喜歡無瀾的性格。”
一口一個無瀾,西裝口袋裡放著玫瑰,話裡含著的意思暖昧不清。
盛淩拿著文件的手爆出青筋,麵上依舊是慣常的沉凝。
易無瀾是他的,這幾乎是刻在盛淩潛意識裡的信念。
可能連盛淩都沒有發現,他現在好像一頭被侵犯了領地的雄獅一樣,滿身都是鋒銳的戾氣和得不到滿足的占有穀欠。
許特助跟在盛淩身邊做事好幾年,這是第三次看到盛淩如此動怒,前一次盛淩的地下產業有個手下壞了規矩,盛淩頭都沒回,擺擺手就讓人給拖出去了。
這次……
以為是盛家那邊惹怒盛淩的許特助念了句佛,隻能勸那群人自求多福了。
許特助激動捏了捏文件角問道:“盛總,您現在回盛家老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