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老宅那群人,又蠢又毒,跟著盛淩的人沒一個喜歡他們,沒什麼本事手伸得卻長。
盛淩近幾年警告地剁了幾個人伸過界的“手”,還是沒能按住那些人的心思,盛淩估計自己父母輩的情誼,一直沒動手。
他們這群跟著盛淩的也不好多加置喙盛總的家事,隻好等著哪天盛淩忍不下去了,出手整治。
盛淩順手簽下自己的名字,淩字簽得力透紙背,最後一劃是幾乎壓抑不住的鋒利。
盛淩隨手把鋼筆甩到桌上:“不回老宅,回南花路。”
許特助驚愕了一瞬,不回老宅?
他以為以盛淩目前的怒氣是會直接回老宅懲戒那群人的。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自己逾矩了,盛淩不是特彆喜歡人揣摩他的心思,他雖然做盛淩特助好幾年,也基本很少猜中過盛淩的想法和心思,除了佩服更多是敬畏。
想到這裡,許特助立馬收了心思,吩咐司機過來。
盛淩拿上車鑰匙淡聲:“不必驚愕,盛家那邊會收拾,時間早晚問題。”
“還有,不用叫司機了,我自己回去。”
一路風馳電掣,回去的時候正趕上飯點。
盛淩走進餐廳的時候,正好碰上易無瀾拿著勺在餐桌旁猶豫著怎麼擺盤。
白皙的手腕拿著勺子,舀了巧克力醬在白瓷盤子上勾畫,手極穩,微微彎著腰,寬大的針織毛衣往下落,幾乎能看到大片的白色肌膚。
空氣裡漂浮著雞湯的鮮香味,混合著清炒時蔬和帶著甜香的甜點味道,溫熱且溫馨,濃鬱的生活氣幾乎撲麵而來。
易無瀾頭也沒抬,漫不經心:“今天怎麼回這麼早?”
盛淩挑挑眉,直接把人扣在懷裡,頭埋下,牙齒研磨著易無瀾肩上的皮膚,強行壓抑住自己情緒,低啞聲:“易無瀾,你可真是能招人,先是向九明,又是薛秋,現在又是盛玨,這麼能招人啊。”
易無瀾被他猛地一帶,盛了巧克力醬的銀勺打翻在他的手腕上。
下意識想要掙脫開盛淩的懷抱,反而被圈得更緊。
盛淩低笑:“跑什麼?”
他一手掐住易無瀾的腰,一手製住易無瀾的手腕,手指在沾了巧克力醬的手腕上摩挲。
剛才那股無名火在把易無瀾攬入懷中的時候已經得到了緩解。
但不夠,明明早上還要過,但就是不夠。
易無瀾沒想著掙脫,盛淩早年從過軍,身手不是一般人可比。
他在盛淩懷裡抬頭,眼尾帶著勾人的弧度,極冷極豔的表情,說出來不是安撫:“盛淩,你明知道都是媒體隨便編造的。”
盛淩笑起來,眼裡卻不是笑意,而是是一觸即燃的占有穀欠,深黑的眼裡卷起風暴:“易無瀾,你明知道我話的意思。”
易無瀾不受控製被帶到沙發上,整個人被折下腰。
“易無瀾,一個兩個都說欣賞你的才華,喜歡你的氣質。”
“他們知道你在床上這麼馬蚤嗎?”
盛淩一邊用力一邊低笑問他:“知道嗎?”
易無瀾幾乎承受不住,隻能攀住人的肩膀,跟隨著一起一伏。
易無瀾這次隻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怎麼都沒喊出盛淩的名字。
一句都沒有。
既然決定離開,那就得適應,徹底把這個人剜下。
徹底地,剜下。
待夜幕落下,城市裡的燈一家一家亮起。
盛淩折騰人半天才終於覺得滿足,把易無瀾整個包住,捏住易無瀾的手指,一根根捏過去。
易無瀾輕微動了動自己的手:“無不無聊?”
盛淩心情好點,易無瀾少有的乖順,往常他要是這樣弄,易無瀾肯定是要上手的,手口並用,不抓出血痕不罷休。
隻不過那點力道對盛淩來說不算什麼。頂多算是情-趣。
易無瀾懶懶翻了個身,額頭抵在在盛淩的身上:“湯涼了。”
盛淩手機一直在震動,盛淩拿起來看了眼扔到一旁,起來給易無瀾泡了杯枸杞茶,然後去熱雞湯。
盛淩口味很挑,他的嗅覺和味覺都敏銳,煲的湯稍微有點腥味他都懶得喝。
偏偏以前在軍隊裡,長年出任務顧不上生活,胃口那時候被養壞了,不過對盛淩來說這些都是小問題,身體上的細微疼痛不是不能忍。
不過易無瀾很注意這方麵。
時不時會煲湯,鮮甜的排骨湯、濃鬱滋補的雞湯或者一些燉得軟糯的甜湯。
易無瀾不耐煩做飯,但是在對待盛淩的事上細心,湯燉得鮮美沒有一絲腥味,湯味鮮香可口,骨酥肉爛。
有時候興致來了,還會放些應季的花進去。
盛淩熱好雞湯,嘗了一口。
雞肉燉得輕輕一抿,就從骨頭上剝落下來,肉在口中酥爛而不柴,溫熱的湯嘗在口裡,生活氣和鮮美滋味一起吞下去。
把湯端出去的時候,易無瀾已經進浴室了。
盛淩把桌上灑的巧克力醬清理了一下,走去客廳拿手機的時候,看到窗台上的花,這邊窗台的木芙蓉也有幾朵呈凋零之相,他順手又薅了一朵。
等易無瀾出來的間隙,盛淩拿了平板處理部分公事,他在軍部有個職務,職級高,事務不多,但樣樣都是重要的事。
這個職務算是對他能力和家世的認可。
手機響了好幾聲,盛淩正準備拿起來看,易無瀾出來了。
一件闊大的白色針織衫,下麵穿著柔軟的家居褲。
臉上有被熱水蒸騰起來的紅,黑發還淌著水,易無瀾一隻手拿了條大毛巾漫不經心地擦,眼中帶著沉思,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
盛淩按熄了平板:“在想什麼?”
易無瀾回過神:“在想,你會不會幫我請到董大師教教我畫花。”
董大師全名董華,今年66歲,畫得一手好花,近年來避世不出,輕易見不到人。
不過盛家和董家有些交情,盛淩或許不能請董華作畫,但請董華教人做幾天畫倒是不難。
盛淩挑挑眉:“費洛蒙的香水項目?”
易無瀾本來功底就好,能讓他這麼上心要專門學畫花,也隻有馬上就會舉辦的費洛蒙香水大賽了。
盛淩似笑非笑,玩味:“易無瀾,你拿我的人情去幫向九明做項目?”
他不至於為這麼個小事情生氣,就是想逗逗易無瀾,可惜易無瀾渾然不生氣,反而慵懶反問:“幫不幫?”
易無瀾認識盛淩十年,從沒向盛淩開口要過任何東西。
這次會開口,盛淩挺意外,他看了看易無瀾燈光下的姿態,皮膚白皙到冷,臉上和唇上微紅的色澤卻添了兩筆極好的顏色,一切都是如常的,賞心悅目。
盛淩嘴角提起一點弧度:“當然。”
他不吝嗇給易無瀾幫助,隻是易無瀾從不開口,他不好插手,現在易無瀾願意開口,倒是件好事。
兩人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這邊兩人聊著天,盛淩的手機又震動了好幾次,反扣在桌上的屏幕明明滅滅,都是一個人發來的信息——
未知號碼:盛淩,我是舒林青。
未知號碼:好久不見。
未知號碼:聽聞伯母要舉辦生日宴,因為時間協商不及,不能親自到場,提前說聲抱歉,以及,希望能帶去我的歉意,當年的事,謝謝伯母。
未知號碼:過段時間回國,希望伯母允許我上門致謝。
……
盛淩答應了易無瀾的要求,喝了幾口湯,想起來:“我母親兩天後要舉辦生日宴會,她希望你參加,和她合照幾張。”
盛淩的母親榮慧女士一直很喜歡易無瀾,這次是看到網上一群人那麼編排易無瀾,心裡過意不去,又知道兩個人不想公開。
就想著讓易無瀾參加生日宴,合照幾張,擊碎些流言。
易無瀾隻是稍一想就明白了,但是他既然已經決定過段時間準備好了就離婚,怎麼好這時候和盛淩的母親合照。
婉拒的話剛到嘴邊。
就被盛淩打斷了:“我媽說了,你要是不去,她舉辦生日宴的一半興致就沒了。”
易無瀾心裡歎了口氣,還是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