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校尉拱手,他終於明白主子傳訊是什麼意思了,掃了一眼暮氣沉沉的隊伍,大約自己不用費太多力氣就能完成任務。
還是想想他們一行該如何趁機全身而退吧。
禦駕一行往西,連走兩日,大雨終於停歇,由上到下,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衛尉抬頭看陰沉沉的天空,又環顧官道兩旁的山坡,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今早已經接近山區,如今一行人正要走進群山間的官道上,懷帝被文顯畫的大餅動了心,下令加速前行。當然了,他除了前進,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這般惴惴走了中午,果然出狀況了,一群匪徒從上而下掩殺下來,瞬間衝得隊伍大亂。
“結陣,迎敵!”
衛尉怒吼指揮,可惜收效甚微。淋雨致病又減員不少,如今剩餘不過數百之眾,餓著肚子趕路又疲乏的南軍並無多少戰鬥力,很快被衝得七零八落。
“汝等何人?!”
衛尉驚怒交加:“此乃天子鑾駕,汝等安敢行悖逆之事?!”
“此等無能昏君,致天下民不聊生,既然撞上了,劫殺了又何妨!”
匪徒們哈哈大笑,懷帝嚇得魂不附體,不管不顧,連忙下令眾將士迎敵,他則讓駕車者快馬加鞭,往前逃竄。
孫校尉目光閃了閃,上前道:“龐校尉,標下前去護駕。”
衛尉回頭看一眼越走越遠的鑾駕,點頭:“快快去吧,領一隊人馬去,此處交給我,你等定要護陛下周全。”
“喏!”
於是,孫校尉從點了一小隊騎兵打馬向前追,衛尉則留下與匪徒抗衡。
奔出數裡路,山道拐了個彎,孫校尉眼尖,遠遠見前方山丘頂上有一塊巨石驟然滾落,轟隆隆的,他微微一笑,抬手止住身後眾人去勢。
“我等繞小路,看看前方何事?”
這塊巨石,足足有一人多高,滾落下來,剛好卡在山道的最狹隘處,將懷帝與後麵的南軍截成兩段。
接著,又是連續巨石滾落,徹底將懷帝與後麵的人馬分隔開。
“何事?發生了何事?!”
六匹拉車的駿馬被驚得胡亂奔跑,駕者好不容易勒停,車內的人已摔得七葷八素,懷帝掀起帷幕,一臉驚魂。
“為何……”
話說到一半,他說不下去了,因為鑾駕前方穩穩等著一隊人馬,衣裳雜亂,持刀騎馬,極為凶悍,烏泱泱地一大片。
為首一個,絡腮胡子,身材魁梧,扛著一把厚背大刀,騎著一匹黃驃馬。
這群,顯然是悍匪。這人,顯然是匪首。
懷帝目露驚恐:“爾等何人,朕,朕乃大齊天子!”
絡腮胡大笑:“沒錯,某找的就是天子!”
眾匪徒齊聲哄笑,懷帝咽了一口唾沫:“朕,朕如今身上並無珍寶錢銀,壯士……”
“某不要珍寶錢銀!”
絡腮胡笑臉一收,目露凶光,他直接打斷懷帝的話,陰惻惻道:“昏君!某要你的狗命!”
“我一家一百三十四口的性命,今日便要你償還!”
絡腮胡打馬上前,跳了下去,執起懷帝的衣領,湊上前問:“我名張間,想必陛下是記不住的。”他冷笑:“那我父親前大司農張肅,陛下可還記得?!”
“我父親對陛下可是忠心耿耿啊!田黨囂張,他為你苦苦斡旋多年,你看!你看!到頭來竟落得死無全屍,全家慘死的下場!!”
張間雙目赤紅:“此仇不共戴天,原以為,我隻能飲恨而終,不想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
赤.裸.裸的殺意,讓懷帝奮力掙紮,他嘶吼:“為臣者為君王而死,此乃儘忠也!”他驚懼到極點成了怒,唾沫星子噴了張間一臉:“你父親不懂迂回,被人拿了把柄,與朕何乾?!”
“好一個與你何乾?!”
張間怒極反笑:“我父親若懂迂回,恐怕早投了田崇,也不會招此橫禍,累及全家了。”
父親為這等帝皇儘忠,簡直讓人痛心。張間懶著和懷帝分辨,冷哼一聲,一把擲下他,招手:“來人,快快解決此間事,我等立即離開。”
殺了皇帝,立馬成了眾矢之的,這經營幾年的老巢,隻能舍棄,不過也是萬分值得的。
張間接過手下遞來的麻繩,一條接一條,分彆套在懷帝的脖子和四肢,冷冷地說:“陛下還記得我父親是受何刑而亡嗎?”
他俯下.身,從牙縫裡擠出兩字:“車裂!”
五馬分屍而死。
張間親手將懷帝頸手三條麻繩分彆係於三匹馬身上,餘下兩條則綁在後麵的大石上。“我父親受過的罪,今日,陛下就嘗一遍吧。”
“你萬死不足嘗我張家百餘口的性命。”在懷帝的淒厲嘶吼聲中,張間冷冷一揮手。
“啊!”
一聲響遍四野的倉促慘叫過後,聲音戛然而止。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有寶寶問,霍珩啥時候會把阿蓉娶回家呀?感覺很遠。其實並不會呢,阿秀估摸一下,三十章之前就會定下婚約的,接著很快就成婚了。文章三分二以上,都是成親後的階段呢,所以寶寶們不用擔心啦~~
(*^▽^*)
筆芯!親愛的們,我們明天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