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我相信你(1 / 2)

稱帝封後, 之後的日子於晏蓉而言, 其實並無太大的區彆。

唯二有些差異的,大概就是霍珩更忙碌了。亂世後的新朝初建,百廢待興,他忙著大刀闊斧整改吏治,與民休養, 早出晚歸,一刻不得空閒,

不過吧,早已知曉他曾經心結的晏蓉, 現在也不避諱了, 會領著阿寧和虎頭去前頭探看。

他欣悅得眉梢眼角都藏不住喜意, 即便再忙, 也抽些許時間陪伴妻兒。

隻是晏蓉也不敢多去,怕耽誤了他正事,事後總要好補回來的, 這樣歇息的時間就又少了些。

不過這次,她在他耳邊直言她心疼他。她覺得,他聞言那一刻,深邃的黑眸很有些亮, 注視她時,仿佛要將她的心都吸進去似的。

以上的是差異的第一點, 至於第二點吧, 就是晏蓉這位開國皇後名氣比她想象中還要大太多了。

將登基大典和封後大典放在同一天, 攜手登頂,多麼富有傳奇色彩的愛情故事啊。

人們總是向往美好的物事的,加上霍珩獨寵一人,帝後伉儷情深的故事已自洛陽流傳出去了,正在火熱傳遍大江南北,這過程中還不斷演變出各種版本。

晏蓉有點苦惱,她夫妻恩愛,自家人知道就好了,她不習慣秀恩愛,還秀得這麼高調這麼大範圍。

霍珩卻不一樣,他身心舒泰,他就是這麼稀罕自己的媳婦,怎麼了?

沒什麼,晏蓉表示,並不影響她什麼,流傳就流傳吧,隻要以後不要被打臉就行了。

當然,最後一句純屬吐槽,她也隻心裡說說而已,不敢說出來,以免霍珩又要生悶氣。

就這麼忽忽地又是一年,歲首,霍珩作為新帝,在南宮接受了文武勳貴的第一次隆重的朝賀,接著就是德陽殿大宴群臣,君臣同樂。

晏蓉也領著一宗室女眷已及外命婦,也出席了德陽殿大宴。

在這個闊大可容納萬人的宏偉殿堂中,她與霍珩並肩坐於二丈高的白玉階上,底下是烏泱泱的正觥籌交錯的文武權臣及家眷,她舉起一樽酒,含笑敬她的郎君。

霍珩眉目帶笑,舉樽相和,仰首與她飲儘杯中酒。

……

過了年,就是萬物複蘇的春季,枝頭泛新綠,和風滿人間。

晏蓉理清的宮務,日子又重新悠閒了起來。

霍珩也不拘著她。

如今正發揮大作用的糧坊和酒坊已並入少府,表麵是少府監王源和少監杜其在管,但實際這二人就是從前的鄴城糧坊酒坊的管事,一個從前是晏蓉的下屬,一個是晏蓉的陪嫁,按霍珩的示意,諸多事務依舊向她請示。

晏蓉挺高興的,她非常滿意霍珩的態度,不過現在糧坊和酒坊正飛速擴建,很多事情需要各衙門協調的,很繁瑣,於是她就像從前一樣,將權力下放,自己隻在大事上拿主意。

所以日子還挺悠閒的,並不會因為忙碌公務而忽略了夫君兒女。

霍珩自然是滿意的,阿寧和虎頭也滿意,唯一有些微詞的,大約隻有一撮吃撐了閒著的朝中官員,私底下認為皇後的手伸太長了,而陛下對中宮又太過縱容。

於是,這群善於“為君分憂”的官員,就紛紛上了他們的奏疏。

是什麼呢?

晏蓉還是在事件落幕的一個月後,才自母親彭夫人的嘴裡,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

“阿蓉你是不知道,這群吃飽了撐著的,居然奏請陛下下旨選取秀女,以充盈後宮,延綿皇嗣。”

彭夫人非常氣憤,怒道:“怕不是自家也有女兒,彆有居心的吧!”

晏家也進洛陽了,晏蓉父弟去年就入朝任職,正摩拳擦掌一展所長,而彭夫人身體欠佳,所以等過了寒冬,春暖花開時才上路往洛陽而來。

她屁股都沒坐熱,就聽了這個讓人咬牙切齒的消息,雖然事件早已過去一個多月,但她還是立即匆匆往南宮遞了牌子。

“竟有此事?!”

晏蓉真吃驚了,自己竟從沒聽說過,“阿娘你快給我說說。”

彭夫人擺擺手:“陛下雷厲風行,當場就處置了個刺頭,剩下都不敢動了,你不知道也正常。”

原來,今年正旦過後的第一次朝會,就有朝臣當場奏請皇帝選秀了。

什麼江山社稷,陛下膝下子嗣單薄啊,洋洋灑灑一大段,附議者眾,端是群情激昂。

霍珩卻隻淡淡表示,新朝建立,百廢待興,一大攤子事需要諸卿勞神操心,為何都這般閒,關心起他的後宮來了?

他說話時表情看著與平常無異,但熟悉如陸禮霍望等一乾冀州出身的老臣屬,已看出他是十分不高興,再糾纏下去,恐怕挑事者要吃不完兜著走。

但一群老人也不勸,隻作壁上觀,私有圖謀還不懂看臉色,找死也活該不是?

是啊,陸禮等人也不傻,這群勸選秀的人有何目的?一眼就看穿了。

還不是想將自家女兒塞入陛下後宮,私心以期盼借裙帶關係得陛下青睞,若是能誕下皇子,那後續就更可期了。

可他們陛下是什麼人?焉是可輕易被人鼓動的?尤其還涉及了中宮。

冀州這群老人,不提陸禮這等窺得天機的,就算是霍望這種在這方麵不大開竅的粗豪漢子,都很清楚,他家主公非常珍愛主母,那是日常捧在手心裡護著哄著的。

也不瞅瞅當年外出征戰,他家主公是往鄴城寫了多少封信?

這群人就作吧,看看能作出啥好結果出來不?

果然,霍珩連拒幾遍,其中一人急了,道:“陛下即便為了中宮聲名,也必下此旨啊!”

霍珩黑眸微微眯起,“什麼名聲?”

他低沉的嗓音山雨欲來,偏偏私欲熏心者沒聽出來,反而說:“登基大典與封後大典同日進行,此乃陛下隆恩,隻是如今宣揚四海,陛下又後宮空虛,子嗣稀少,若長久,恐中宮有惑主不賢之嫌。”

皇帝獨寵一人,非常難得,但落在某些人眼裡,卻成了大機遇。

哪有貓兒不愛腥的?如果有,那必定是腥味不夠。

好比發話此人,昔日是司州一個中等勢力家主,因為投靠得早待遇不錯。他膝下有一女,貌美嫵媚,自負不遜於南北雙姝,又請人精心調.教過,他自信,隻要男人沾了身,沒有不沉迷的。

也是因此,他慷慨發言,最為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