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再生一胎, 母親彭夫人勸了好幾次,說趁年輕就生, 母體負擔也小些,對大人小孩都好。
其實晏蓉不但不排斥,反而挺樂意的,然很可惜她阿寧和虎頭都五歲大要進學了, 她還是沒能再懷上。
她其實有些奇怪,畢竟自己夫妻倆身體健康, 又正是好年齡,敦倫頻頻的, 十分恩愛, 怎地就沒有再得身孕呢?
不過也僅此而已,晏蓉並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她有兒有女, 個個康健聰敏, 夫君也從未有過這方麵的要求或意向。
或許就是緣分未到,不需太在意。
不過提醒晏蓉需要在意的人, 很快就出現了。
這個人就是陸禮。
怎麼說呢?陸禮也不愛插手主公的家務事, 但他家主公現在是九五之尊,坐擁天下了,皇太子固然聰敏好學, 頗有乃父之風, 但僅有一個子嗣, 到底單薄了些。
也是一群昔日冀州出來的老臣屬忠心, 主公不二色沒啥,但最好能多添一個子嗣,這樣更穩妥一些。
“……這天下重擔,好歹將來有個人為太子殿下分擔些。”
眾人一致推舉了能言善辯足智多謀的陸禮。陸禮想了想,決定先和主母通通氣。於是,他就窺了個晏蓉去少府處理糧酒事務的時候,忙忙趕了過去。
他怕晏蓉誤會,秋涼時節急出了一頭大汗,急急解釋道:“太子殿下身體康健,必能茁壯成長,臣等並非……”
“隻是想著……”
“先生,你們的忠心,我自知曉。”
晏蓉溫聲安撫了陸禮,她說的還是舊日稱呼,含笑道:“先生請放心,我母親也和我說過的。”
都是為他們夫妻好的人,坐擁天下,子嗣總是再添一個更保險,並沒人有壞心腸。
“謝殿下.體恤。”
陸禮大鬆一口氣,卻聽晏蓉說:“隻是不知為何,我與陛下身體康健,卻遲遲未見孕訊。”
她微微蹙眉,自己不急,是因為自己如今才二十五,正是女子生育的黃金年齡,但繼續拖著總不好的,大齡孕婦風險會提升許多。
晏蓉百思不得其解,正琢磨著要不趁著陸禮在跟前,乾脆讓他開個安全無害卻利於得孕方子得了。
誰知陸禮卻輕咳了兩聲,一臉欲言又止。
“先生也不是旁人,有何話直說便是,無需吞吞吐吐的?”
晏蓉奇,催了兩次,於是,陸禮就十分隱晦地告訴她,陛下曾在他這裡拿過一個方子,沒有藥性,就是利用日常食材本身具有的避孕屬性,男女各自食用,再避開幾個容易得孕的日子,基本能懷不上。
芹菜,葫草,葫蘆菔等等等等,對身體毫無影響,效果卻很不錯。
嗯,是霍珩未曾一統天下之前就要了去的,具體點,就是晏蓉當年生下龍鳳胎後滿三月之前。
葫草即是大蒜,葫蘆菔即是胡蘿卜,這幾樣,晏蓉挺愛吃的,小廚房常備。原來還能避孕?!
霍珩本來不吃胡蘿卜,但後來也吃上了,仔細想想,是她生了阿寧和虎頭之後開始的,當時還以為自己潛移默化了,如今看來……
晏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朝陸禮點了點頭。
回宮的路上,她一直在想這件事。
霍珩出於什麼心思,晏蓉無需多想就明白了,肯定是懷雙胎時的艱難,以及生產時的驚險嚇壞他了。
他珍愛她,寧願子嗣單薄也不願她再冒險。
這麼一想,晏蓉心裡酸酸軟軟的,要是早些知道這個,或許她能更早敞開心扉也未定。
她當初豁出去試一試,霍珩從未讓她產生過一絲一毫的悔意,恩愛纏綿,柔情繾綣,時光忽忽而過,大婚至今已經將近七載,未見七年之癢,倒是夫妻倆好得恨不得合成一個人得了,也不用再分離。
她很珍重他這份心意,因此就算已打定主意再生一胎,也不擅自就決定了,而是要和他細細商量了,夫妻達成共識再要。
陸禮說那方子無須刻意解,隻要不食用那些食材,過得幾月自然就解了。
晏蓉卻從未打算先斬後奏。
……
當天,回家後已是傍晚,霍珩後腳也回宮了,按照往日慣例,一家四口先熱熱鬨鬨吃了晚膳,而後夫妻倆攜手把阿寧和虎頭送回自己寢室,再折返正殿。
洗了個黏黏膩膩的鴛鴦浴,從浴房折騰到大床上,待得雲收雨歇,晏蓉趴在夫君結實的胸膛上,感受他溫柔的撫慰,喘均了氣,她才道。
“夫君,你說我們再給阿寧和虎頭生個弟妹可好?”她伸出纖纖的食指,戳了戳他的胸肌。
霍珩動手上動作微不可察地一頓,隨意若無其事轉到前頭來,握住她的到處亂戳的手,道:“咱們不是說了隨緣麼?今兒怎地又說起這事?”
“我想再給阿寧和虎頭生個弟妹了。”
晏蓉臉貼著他的胸膛,感受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蹭了蹭,她柔聲說:“不是年齡差不多了麼?待再過幾年,隻怕懷身子要比現在吃力。”
“那就不要好了。”
霍珩立即接話:“反正我們有阿寧和虎頭了。”
晏蓉輕輕搖頭,仰臉勾住他的脖頸,撒嬌:“可是我想要一個嘛,阿寧和虎頭都大了,要進學了,生一個小的正好陪陪我。”
這話說的很合情合理,霍珩就回:“嗯,那有了就生。”
這男人!
晏蓉也不揭穿,摸了摸小腹,她道:“都好幾年了,都沒懷上,要不我們讓太醫開個調養方子,好生調養調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