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六章(1 / 1)

吳美秋慌慌張張地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後麵的吳老太太見到閨女回來了,趕忙追著她來關心地問來問去的。她通通都沒有理會,門閂直接被她落了鎖, 不管門外怎麼敲打喊叫,她全然不理。女人顫抖著手把自己卷縮在了被子裡,心裡魂不守舍地想著,那個女人剛才突然打入她腦子裡的一句話,“你知道,你的身體裡住了兩個魂嗎?”她嚇壞了, 口不遮言地尖叫地喊著, 急急忙忙從那個河邊的跑了...也沒有心情去管李清許護不護著那女人的事情了,什麼叫她的身體裡住了兩個魂?這就是她的身體, 就是她的...迷迷糊糊間, 蜷縮在被子裡吳美秋,意識開始變得恍惚,身體上疲乏地困意,擋也擋不住的向她襲卷而來——睡意朦朧間, 她感覺到有人在戳自己的麵頰, 門不是被她鎖了嗎?她已經很煩了, 為什麼還要來打擾她?吳美秋憤怒著一把掀開了悶在自己身上的厚重被子, 喊道:“不是叫你們不要來打擾.....”“你你你你你你,你怎麼進來的?”吳美秋看著突然出現在她屋子裡的女人,嚇得魂飛魄散, 赤著腳下地就想要開門跑出去。門緊緊的鎖在那, 她怎麼擰都擰不開。她大力拍打著門,驚叫著:“娘爹,放我出去, 大哥你們在哪——!”啊!“彆叫了,這裡是你的夢魘,他們聽不到。”玉遙在屋子裡找了一把椅子坐,她看著吳美秋,咧唇咍笑著:“怎麼,在想你魂魄的事情嗎?不然我也不會出現在你的夢魘裡。”“你胡說什麼—!”吳美秋捏著門閂的手骨泛著白,牙齒抖著:“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是誰,你到底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出去,出去啊!”這是間老舊的屋子,可屋子裡的炕櫃卻有八成的新,漆色也沒掉,就連玉遙坐著的那把木椅上,也沒有半點破舊的痕跡,麵前的木桌,甚至連一道歪扭的刮痕都沒有,光滑平整著,能看得出來,吳家是真的疼愛她。“你不是真的重生,我不知道你原本生活的那個時空發生了什麼,又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就像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覺睡到這裡來的一樣。撲朔迷離,迷霧重重。“但你的身體裡擠滿了兩個魂魄,這是事實。”玉遙把胳膊搭在了椅子上,困惑地伸出手去揉搓著她的頭發。吳美秋的身上有股淡淡地魂香,有魂香,就說明她原本的身體其實還活著,可是,玉遙看著抖著身子站在門邊的吳美秋,昏睡在她身體裡的那個魂,可能因為當初吳美秋的驟然地擠入,而魂魄受損,一直渾渾沉沉地睡在裡麵醒不來。這可就難辦了....“不可能,這是我的身體,這就是我的身體,怎麼會有兩個魂,怎麼可能會有兩個魂。”吳美秋手指緊張地扣著門框,哆哆嗦嗦地念叨著,“這不是你的身體,你的身體也不在這,不過這也算得上是你的機遇,你要做的,是珍惜現在好好生活。”玉遙看著眼前的這個□□煩,嘴裡不打草稿地忽悠著,魂不配體,鳩占鵲巢的魂而已,真的以為自己是重生了嗎?這世上,本就沒有可以推倒重來的好事。果然當初的話本什麼的隻能當當消遣時的樂子,隨便看看罷了,當不得真,隻有身若其中,才能看得清楚這裡麵的真實。逆天而行,本就被天道所不允。哪怕就是有,也是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才有可能換來一次推倒重置的機會,而且,還不一定會成功。還有,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感覺自己就像是有什麼一個詭異地大圈,把她困起來了一樣,怎麼走都走不出去,吳美秋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就可以輕易地把自己的人生推倒重置,魂穿到她年輕的時候。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就連她自己也是,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就身穿到了這個陌生的年代裡,還非她所願,被強迫著來的。這也是逆天道而行的事情,本應遭到天道反噬的。可她現在還安然無恙著。想著想著,玉遙就頭痛地揉了把頭發,越來越糊塗了,算了,越想越糊塗,還是過好當下的日子吧。再說若是不來到這裡,她也不會幸運地擁有了自己的小雄性了。哪怕以後真的有一天會被天道反噬,她也值了。她睨著門邊還在發呆發愣的女人,扯著唇笑吟吟地、威脅道:“好好生活,誰知道什麼時候,老天就不再垂憐你了呢?”玉遙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慢慢變得虛影了,她看著吳美秋,又看了看屋子裡用心布置的陳設,最後忠告著吳美秋“隻要你肯老老實實地過好你的日子,我不會對你做什麼。”隨後她頓了頓,繼續笑吟吟地道:“也不會殺你,你會好好活著。”至於能活到什麼時候,就看她的氣運了。屋子裡,又重新恢複了寧靜,吳美秋這才承受不住般地跌坐在了硬邦邦的地麵上,然而,身體上傳來的痛感讓吳美秋瞬間驚醒——她睜開眼睛,看著還好好地悶蓋在自己身上的厚重被子,又僵著身子抬頭去看蘇玉遙曾經坐過的那個木椅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木椅子擺放的朝向,也是她睡前的位置,沒有變動過。吳美秋手忙腳亂地掀開身體上的厚重被子,赤著腳去查看那把木椅子,沒有被人搬動過的痕跡,還是原封不動擺在了她的木桌前。沒有被人搬動過的痕跡,那個女人入了她的夢魘,她說的是真的,都是真的。泛白的骨指緊緊捏著木椅上,吳美秋渾身發軟地癱軟在地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門外傳開她爹娘不斷敲打門窗的動靜,“梆梆梆”的一聲聲沉重地敲打聲,像是砸在了她的心間裡一樣。悲慟又悶響。半晌,吳美秋聽著門外的吵鬨動靜,才沒力氣般地起唇,開口道:“爹娘,我沒事,就是太困了想自己睡會,明天就好了。”再後來,門外在說什麼,她也沒有理會,站直起身失魂落魄地赤著腳,重新翻身上炕,她躺在炕上,用厚實的被子密不透風地遮蓋住了自己的身子。可她,還是感覺到了徹骨地寒冷。——入秋的季節,還不到燒熱炕的時候,李清許就把屋子裡的炕燒得暖烘烘的。玉遙睡在上麵,被身下的暖炕突然熱醒,之前好不容易擦乾淨的身子,又細細密密地冒出了一身的香汗。屋裡的土炕之前還沒這麼燙,暖烘烘地讓人舒服的不行,玉遙就睡著了,她也沒想到這麼快,自己就能如願以償地入了吳美秋的夢魘。她把那句話打在了吳美秋腦子裡的時候,就知道她一定會生出夢魘,可她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快,天都沒黑下來,吳美秋在河邊被她嚇成了那副模樣之後,居然還能這麼快就睡著了....不過好在事情也算完美地解決了,她不相信吳美秋以後還會有膽子去到處亂說那件事情。除非她不想活命,再說她自己本身就是一縷孤魂,不知道什麼原因命好,居然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就安身到了她自己年輕時的身體上。其實歸根到底,也不過是一縷錯亂時空的異世孤魂罷了。再說,吳美秋原本的身體根本沒死透,不然她身上不會出現魂香的。真正的孤魂野鬼,怎麼會有活人身上的魂香?她也是後來才意識到,她不能在這個年代殺人,殺人在這裡是不被允許的事情,跟她們當初逆反天道行事一樣,都是要遭到天譴的。但嚇唬嚇唬總是沒什麼事的,再說她今晚去仔細看了看吳美秋身體裡的那縷昏睡不醒的魂,就知道自己絕不能殺了現在的吳美秋。當初吳美秋強硬地擠入了那具身體裡的時候,兩人拉扯間那縷魂被傷損的厲害,現在就算那縷魂醒過來,她可能也沒有辦法支撐住自己的實體,不過是加快了去見死神的步伐罷了。殺人和殺魂也不一樣。一身兩魂,殺一留一,這太麻煩了,而且她也不確定自己動手的時候,會不會誤傷到裡麵那縷本來就已經弱不經風地殘魂了。不如就讓現在的吳美秋繼續待在裡麵,讓那縷殘魂休養生息了,總比死了的好。而且不管怎麼樣,吳家人確實對吳美秋很好,但願她以後能好好生活,不要再來招惹她了。李清許一直坐在院子裡聽著裡麵的動靜,直到裡麵傳來了聲響,他才走去敲著門,問道:“蘇蘇醒了嗎?”“醒了。”玉遙聽到動靜,掀開被子下炕。現在入秋了有些涼,男人不讓她再穿編織的草鞋了,她就隻能穿上自己的鞋了。之前的鞋子浸了水,**的也不能穿了,她腳下的這雙乾淨的鞋,也不知道是男人什麼時候去知青宿舍給她取得。她趿拉著腳下的小白鞋,慵懶地去擰開門閂,探出了半個腦袋出去,問:“嬸子她們呢?”“在灶房做飯,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李清許低頭看著她,關心地問道,“沒事了,就是有點熱。”玉遙從門縫裡擠出來,麵頰上都是汗津津、水潤潤的。下一刻,男人就伸出手掌毫不留情地把她給推回去了。玉遙的腳都踏在門外邊了,冷不防地又被推回了門裡,力氣還不小。玉遙滿頭霧水地瞪著男人,一臉的鬨情緒。“你遭了水,身上剛發了汗去寒氣,我去拿毛巾給你擦擦汗,你緩過來了在出屋子。”李清許淡淡地解釋道,然後他轉身用熱水浸泡了毛巾,給女人拿進了屋子裡,遞給她讓她擦:“毛巾溫的,你擦擦臉。”玉遙看著男人,氣的扭過頭去,給了他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耿耿於懷地道:“你剛才怎麼那麼用力呀?”她平常都不舍得打他,他倒好,一推就那麼用力,“弄疼你了?”李清許擰著眉去把女人的臉掰過來,輕手輕腳地給她擦臉上的香汗。溫熱的毛巾烀在玉遙的臉上,舒舒服服的,玉遙的腦袋在毛巾裡點了點頭,自以為男人給她推紫了,然後就要擼起袖子給男人看她的胳膊...李清許給女人擦著臉,就見她的腦袋埋在他掌心裡的毛巾裡,什麼都看不見,就這樣還要執拗地擼起袖子,要給他看她白花花的手臂。滿心無奈,望著女人的動作,李清許麻木著臉,空出一隻手按住女人的動作,道:“不用看了。”“不看你怎麼知道你弄的我有多痛?”玉遙從毛巾裡露出半個腦袋,滿臉不讚同地道,怎麼還上綱上線的這一天,李清許睨著她,按住女人的手改為去撫她的手臂,哄道:“我給你揉揉,一會就不疼了。”玉遙這才沒有繼續堅持擼起袖子,給男人看她白生生的胳膊,消停了會。李清許見她消停了,就開始算帳了:“不是讓你回宿舍麼?怎麼又跑去河邊了?”玉遙抬眸瞅了瞅男人,然後把男人手裡的毛巾推開了,道:“我臉上乾淨了,不要擦了。”女人捏著他的手掌心,大手上的毛巾也被她推開,見她臉上都擦得差不多了,李清許也沒在強求,順從的移開了。他把毛巾收攏在手裡,從旁邊搬了個木板凳坐在玉遙的對麵,看著又東扯西扯地女人,男人神目淡淡,道:“問你話呢!”“你剛剛都弄痛我了,我胳膊現在肯定紫了。”玉遙開始惡人先告狀,然後又要去擼她的袖子給男人看....光光嫩嫩的,就是稍微有點紅,啥也沒有。玉遙:........她抬頭瞅了瞅男人麵無表情的臉,然後指著上麵幾乎快要消散的紅痕,道:“你看,都紅了。”李清許淡淡“嗯”了聲,把手上溫熱的毛巾搭在女人的玉臂上,白的晃人眼,攪的他心神混亂,怕耽誤自己找女人算帳的事,又被她一通亂搞弄的心軟,教訓不成了。女人把搭在她胳膊上的毛巾給摘下來,捏在手裡不給男人了,李清許就去把女人的袖子重新擼下來,道:“彆總去扯你的衣服,容易著涼。”手裡的袖子被他都整理好,李清許才去看女人的臉,問:“說吧,為什麼突然跑到河邊去了。”袖子也不讓擼了,玉遙拽著自己的額前軟毛,含糊地道:“我想吃魚了,去河邊看看能不能抓到。”李清許沉默不語了半晌,才努了努薄唇,道:“你以後想吃跟我說,我去給你抓,你不要一個人跑到河邊,知道今天有多危險嗎?”嚇壞他了,男人周身的情緒突然悲傷了起來,玉遙拽著額前軟毛的手一頓,看著男人——她突然湊到男人的身邊,自動自發地擠在了男人的大腿上,手圈著男人的脖頸兒,然後膩歪地去舔舐男人的薄唇,吱唔著問:“清哥嚇到了嗎?”李清許這次沒有立即推開女人,反而箍住女人的纖腰,把她更緊貼向自己的懷裡,去回應女人此時帶給他的安撫...半晌,屋裡的舔舐聲逐漸變得越來越小,男人抱著女人,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頸脖間,低沉著問道:“以後跟我說,聽到了嗎?”“知道,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你彆擔心。”玉遙窩在男人的懷裡,去摸男人的寸發,男人的頭發沒有那麼短了,也沒有那麼紮手了,她在男人的腿上微翹起臀部,用自己的嘴巴去貼男人的頭,虔誠地保證道:“我會一輩子都陪著清哥的,不會離開。”然後她像是又記起了什麼,馬上快嘴地加了句:“清哥也會一輩子陪著我的。”烙印烙在了男人的發頂,霎時,一圈圈極淡而淺稀的光紋,順著男人的發頂而鑽進了男人的身體裡....玉遙跌落回了男人的腿上,用手掌捂住男人的眼睛,擋住男人的視線,繼續虔誠地去親咬男人的薄唇。院子裡傳來家裡幾個泥猴崽子的瘋鬨聲,玉遙驀地停止了自己嘴裡的舔舐,去看男人已經恢複如初的頭頂,鬆開捂著男人眸眼的手,不開心地道:“清哥,你還沒回答我。”女人嘴巴的四周,滿是潮濕的泥濘,全是他的唾液,男人伸出手掌去揩拭,道:“會的。”玉遙這才滿意了,她又微抬起了自己的翹臀,去看了眼男人的頭頂,見沒什麼問題了,才從男人的身上下來,趿拉著她的小白鞋趕忙跑出了屋子。好不容易把男人哄好了,她以後還是要小心再小心,不能再嚇到她家的小雄性了。小雄性似乎,真的很在乎她。她們人魚族的烙印靈,算是她們人魚族的一種婚契吧,烙印靈挺玄妙的,是她們人魚族最難結締的一種靈約,也是最堅固的契約,她到現在都不知道烙印靈締約的條件具體是什麼,她剛才也隻是好奇地試一試,沒想到居然就成了。所以她現在心裡熱乎乎的,最起碼自己那些無數個枯燥乏味的日夜等待,都是值得的。枯燥是常態,乏味亦是煎熬。但現在回想起曾經的那些日夜,又覺得突然都沒什麼了。女人走後,李清許撿起女人剛剛扔在一旁的毛巾,去擦他黏糊糊的頭發和嘴唇。那女人每次親他都愛咬來咬去的,口水糊了他滿臉,他有時也擰巴著糾結,又上癮又嫌棄的。戒不掉。作者有話要說:算是埋線,以後都會說。萬更,以後我儘量白天更,不晚上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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