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覺卿神情依舊很淡,目光轉向窗外,喝了一口茶,“臣隻是奉命陪伴椒房殿左右。今夜陛下必定有所動作,難得娘娘還能如此閒情逸致。”
容嬰長睫微閃,眉眼彎彎:“本宮若是怕了,大人又能怎麼辦?”
顧覺卿放下茶盞,微微停頓一瞬,才將她手裡的書卷從指間抽出。
他將她從位子上抱過來,指尖扣在她柔軟雪白的脖頸上。
即使受過傷,十指仍舊骨節分明,且蒼白有力。他垂眸靜靜看著她,眼底展露出些許深意,冷淡中湧動的暗欲,甚至……已經到了驚心動魄的地步。
容嬰本能的覺得他的力道有些緊,正準備開口說話。下一刻,他的唇便覆了上來,目光平和寧靜,浸染著絲絲縷縷的涼意。唇齒撬開她柔軟細嫩的唇瓣,直到最深處。
過了許久,他才退了出去。即使是做這樣的事情,冒犯的還是皇後娘娘,他的神色還是這樣禁欲勾人,似乎方才橫衝直撞的那人並不是他。
椒房殿的內侍都是容嬰的心腹,卻還是不敢圍觀此等秘事。退守到殿外很遠,還能聽聞殿內傳來的細碎的嚶嚀,實在是勾人得緊。
可惜,他們家娘娘入宮這麼多年,那人竟然不是陛下,當真有些譏諷。
顧覺卿的指尖穿過她的長發,細細摩挲了一下,氣息都有些淩亂:“臣知曉娘娘喜歡的,便是這椒房殿。所以,臣不會帶娘娘離開。”
休息了一會兒,容嬰的意識已經清醒如初了。她直起身子,停在顧覺卿的耳邊,媚眼如絲,有些玩味的看了他一眼:“大人權傾朝野,陛下也不得不聽大人的。如今要什麼沒有,為何偏要陛下的皇位?”
她極少以這樣認真的語氣,顧覺卿垂眸,沉默了一會兒,平靜的看向懷裡的女人。
他的眼神深不可測,隱藏著某種深沉的情緒。看得容嬰都有些莫名。半刻後,才鬆開了她的手。
“小的時候,臣曾遭到嫡母虐打,那時候,臣的**有很多。”他挪開視線,聲音平淡極了。容嬰甚至能感受到他平穩呼吸的柔和,“不過在小時候,能穿上衣裳,吃上飯,就已經很滿足了。隻是,如今臣身居高位,位極人臣,反倒失去了許多**,食不知味。”
他言語淡淡,似乎這些事與他並無關係。他想要得到皇位,並非是為了心底的野心,就算是隻是當朝的丞相,他也已經什麼都有了。
不過說起來,這世上隻有一個女人,是天子一人才能坐擁的,那便是中宮的皇後。哪怕得到她,最終會違背倫理綱常。
容嬰低著眼,笑問:“大人就不怕功敗垂成?”
顧覺卿眸光微閃,並不回答。他徑直起身,將她抱了起來,放在了床榻上。微俯下身,從額頭至下,落下一串細碎的吻。
他不會功敗垂成的。
容嬰靠著休息,指尖觸碰到顧覺卿的肩胛,那兒似乎留有一處傷痕。
那道陳年傷疤是暗紫色的,應當是鞭馬鞭所留下,年代久遠。顧覺卿身份貴重,一應衣物都是最精雅的,所以才顯得格格不入。而那道傷就像是隱藏著最禁忌的秘密,幾乎深入到刻骨,顧覺卿不會允許旁人隨意觸碰。
“所以,娘娘,你不記得了?”他垂眸,握緊了她的手腕,目光逐漸變得柔和,語氣裡故意帶著一絲玩味的語氣,讓眸色顯得灼熱:“五年前,娘娘的馬車經過司馬府門前,隻因臣擋了娘娘的道,所以,娘娘的婢女抽了臣一鞭子。臣還為衝撞蕭家馬車的事,在父親麵前跪了三天三夜。”
容嬰輕輕挑了下眉,有……這事嗎?
“——那時候,臣還在想,若是將來能再見到那女子,必定要將這一鞭子還給她。”他的聲音很沉,甚至稱得上悅耳,眼底卻難得浮著淡淡柔和之意:“所以,娘娘打算如何賠我?”
容嬰眉眼稍彎,語意有些懶:“本宮還在大人的手上,能拿什麼給大人?”
顧覺卿不再說話了,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她精致的蝴蝶骨上,指尖收緊,摩挲了一下。眸色堅毅、冷淡,隱隱有幾分昭示主權的意味。但眸光一閃,或許隻是錯覺。他很快垂下眸去,眼底一片清冷。
“——所以,在娘娘的身上,也該有臣的印記。”他停在她耳邊,語氣很沉,這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