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明明叫人看管好皇後,絕不能離開內殿半步,這群奴才都是飯桶麼!
那稟報的人不敢答話,陛下不知這到底是丞相囑托過的,但凡稍微有點眼力的,都不敢明著和這樣的權臣作對啊。
顧覺卿咳嗽幾聲,微微一笑,輕聲道:“寧王妃娘娘待陛下情深義重,陛下也如此憐愛王妃,何不放過皇後,與王妃長相廝守?想必寧王殿下也不敢置喙,您說是麼,陛下。”
聽到這話,顧縉雲扼著咽喉的手指輕微一僵,目光發冷。
他是曾經對蕭喚寧感興趣,可現在他並沒有違背與蕭喚嬰誓言的打算。可自始自終,都輪不到顧覺卿這樣一個出身卑微的庶子來插嘴。
顧覺卿捏住了顧縉雲扼著自己的手腕,指尖冰涼,骨節分明。壓低聲音,似笑非笑:“陛下,您覺得,如今您還有退路麼?”
這內宮的內侍大多都是丞相府一手栽培的,他不是不知道那些維護正統的老臣費儘心機要了他的命。可惜,有些東西,本來就是淌著血得來的。
“丞相,你多心了。”顧縉雲嘴唇動了動,聲音了透出一股殺意:“等你安然離開這未央宮,再來和朕說這些吧。”
顧覺卿鬆開他的手,目光變回了淺淡無瀾。他臉色蒼白,挪開了視線,淡淡的道:“陛下若是龍體有恙,臣願送陛下回宮。這封文書,臣就代陛下簽了吧。
他停頓片刻,抬起眼來,一字一句,語意裡帶著些戲謔:“臣會讓禁軍送陛下回宮。並且,將王妃送到陛下的寢殿之中。對外,隻說陛下病了,臣會代為理政。”
顧縉雲臉色驟變。
蘇太尉的心裡像是被什麼驟然抓緊。旁人聽不清晰,他卻能聽得一字不落。他擔心的事終究發生了。
陛下還沒來得及殺了顧覺卿,丞相便已經想要了陛下的位子。若是放到幾年前,誰能想到,這樣一位一身病骨、冷心冷情的臣子,有朝一日會逼陛下簽下禪位書,公然膽敢搶走天子的女人!
宮門緩緩開啟,一絲薄光輕輕鋪落進來,寧王將蕭喚嬰帶入了正殿。
即使年輕皇後的常服素淨精雅,還是掩不了少女骨子裡的千嬌百媚。
早聽聞蕭皇後貌美絕倫,可惜不為陛下所喜歡。這樣的女人,本該是被男人握在手心裡的,拴在深宮蕭牆。如今卻公然出現在這滿是群臣的朝堂之上,自然引人注目。
可他們見到蕭喚嬰時,還是忍不住驚異。
有幾個年輕的臣子,哪怕平日裡懂得克製有禮,此時也幾乎已控製不住自己的視線。
這應該算是男人的本能。
他們無不是位居高位、手握重權力,不是沒有見過溫香軟玉各色美人,隻是這樣的尤物,卻大抵是第一次。即使幾年前見到年輕的娘娘,也隻是覺得空有美貌的皮囊,如今卻覺得換了一個人,更添了一段勾人的韻致在裡頭。
寧王的動作有些僵硬,尤其是對上蕭喚嬰與顧覺卿二人對視的目光。
他也說不清自己心底是什麼滋味。他覺得身為君子,不應該喜歡這種禍水的相貌,卻會忍不住為他哥哥的皇後所吸引。
丞相坐在輪椅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麵逢兒,忽然握著她的手腕。
“大人如此貿然行事,可有想過後果麼?”容嬰語意嬌柔,唇角帶笑,輕聲說:“本宮不想大人有事。”
顧覺卿還是坐在輪椅上的,白衣下的十指骨節分明、而修長乾淨,微微笑了笑。
他驀然伸手,扣住了皇後纖細的脖頸,當著不明所以、還在思考如何站隊的滿朝文武的麵兒,將她拉到了輪椅上來,俯身吻了上去。
“你還在我的懷裡,我又怎麼會出事?”他的指尖搭在她的唇角,輕輕摩挲了一下,微微笑道。
顧縉雲看得冷汗涔涔,半晌竟都挪不動腳。他一點不想看,卻惹忍不住被這一幕吸引過去。
顧覺卿分明是在當著臣子的麵挑釁他!因為他方才一念之間,想把他變成宮裡的下臣、奴才,所以他即使顧不得罔顧人倫、口誅筆伐,也要將當朝的皇後,變成自己的女人。
這才是真正的顧覺卿!表麵上冷心冷情,可但凡是他想要的,旁人就再也彆想多看一眼了。可這原本明明天子的東西,怎容得下臣子染指。
滿朝文武啊,幾乎都看呆了,竟連一個敢站出來阻止的都沒有。他們都以為皇後不得帝心,卻沒想到早已被丞相納為私有!可穢亂宮闈、禍水媚國這樣的事情,也沒人膽敢吐出半個字來。
顧覺卿的力道太重,他甚至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唇齒相交間,少女的嘴唇蒼白柔弱,連眉眼都是妖嬈柔美的。而他的玄紋朝服一絲不亂、神情仍舊冷淡禁欲,在輪椅上的空間裡,這樣的姿勢,透出一種禁忌的美感。
血絲最終在她的唇上暈染開來,冷淡中的鮮活,交纏旖旎,即使連工筆畫都描摹不出。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會日更,會爆更!
丞相不會出事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