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相信。
不信這世上會有這樣的因果輪回, 連同著,更加懷疑眼前的少女早已不是原先的薛家二姑娘, 根本就是一個勾人心魄的妖物!
“薛二姑娘,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望著她,嗓音有些啞。即使是陛下來了,也未必能開脫她的罪責。君王也未必能接受自己保護過的女子,竟是這樣的狠心。“無論如何,宛瑩她卻是無辜的。”
無辜麼?
少女輕輕柔柔的挪開視線, 窗外散落的暮色吻在她的臉頰,唇角抿著細碎笑意。淺淡的粉色也爬上她的脖頸, 彷如美不勝收的一卷畫。
但是1005早就氣得跳腳, 宿主根本什麼也沒做!誰知道那個蕭宛瑩到底出了什麼毛病!不過容嬰還是什麼也沒解釋,纖細白皙的指尖攏緊了外袍, 眼睫覆在少女嫣紅的麵頰, 輕輕的說:“——那日大人曾對陛下說,大人真心悅我。如今經此一事,大人卻不信我。”
現在說的越少,沈卿安將來得知真相以後, 就能喚起他更多的悔悟。
若他當真還對原主有一絲的疼惜之情的話。再者, 容嬰也懶得同他解釋更多了。
沈卿安聞言, 卻麵色一僵,嘴唇抿著,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薛沉錦。若不是他方才親耳聽見,絕不會想到小姑娘還有對他如此柔情密語的一日。
除了貼身伺候的郎中和婢子, 他叫閒雜的人都退出房間。接下來的話,他早已暗藏心中許多日,可不願旁人聽見。
“薛二姑娘不覺得自己說過的話,有些叫人摸不著頭腦麼?”他麵無表情,冷淡的說:“姑娘上回說過,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關係。二姑娘覺得,我還有什麼可信你的麼?”
容嬰捋了捋腰間輕軟的長發,低眸,淺淺的一笑。她喝了口茶說:“我當日不答應大人,難道不就是因為有一日麵對今日的情形,大人也不會信我麼?”
沈卿安重重闔上雙目。儘管近日他都有為情所迷的跡象,卻仍然無法理解薛沉錦說的意思。
他從小父母儘失,叔伯家人都是在他眼前看著被金吾衛帶走的。他從來就不懂得信任是什麼東西,也沒有人給過她。
他隻是知道,若是今日的罪證落實,薛沉錦在金陵城的名聲、地位將不複從前。不過……他仍然可以收納她,在她最低微的時候,教會她如何乖乖做他的嬌妻。
他甚至控製不住自己的欲念。
但容嬰已經全然不在意沈卿安現在怎麼想了,目光輕柔落到榻上的那個女人身上。
那張美豔的麵龐因疼痛而有些扭曲,她喝了郎中開的藥,才終於有了一些好轉。容嬰水汽迷蒙的眼底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蕭宛瑩疼得眉頭都抽了起來,極為讓人憐愛。所幸她方才飲下的,隻有輕微的麝香毫末,其實不會對身體造成長久影響。
卻足以將薛沉錦打入死局了。
“蕭姑娘,”少女坐在榻前,將她的手放進厚重的被褥裡。微勾的桃花眼底清澈、又曼妙,劃過絲毫揶揄:“這毒,你也覺得是我做的麼?”
蕭宛瑩本能的往牆角縮了些,目光柔弱不勝望向沈卿安,雙目含淚,似在無聲祈求什麼。
沈卿安臉色不好,正準備讓薛沉錦離她遠點。卻隻見她輕聲說:“蕭姑娘,你不必擔心,我隻是想從你這兒找件東西呀。你哥哥還在這兒,就算我還想加害你,也沒這膽子呀。”
她的語調十分輕巧,還帶著一絲撩人的乖巧在裡頭,似乎絲毫察覺不到自己才是囹圄之中的那個。
蕭宛瑩的目光有些恍惚,雖然不知薛沉錦想要做什麼,但她明白,這個小姑娘跟絕不像是表麵上表現出的毫無還手之力。
隻見她微微俯下身來,眼眸空靈、柔和到了極致。她小聲說,還帶著些嬌俏:“我想從你的身上找一件東西。”
蕭宛瑩冷笑一聲,閉上雙目,唇邊勾起一道弧度。
薛沉錦一定是猜到了她的身上也有麝香,所以要將東西從她的身上搜出來!
但她還是一點沒有動,任由薛沉錦動作。她知道,隻要薛沉錦做的事情越多,表哥就會更多厭惡她幾分。
然而容嬰的動作卻就這麼止住了。
方才的試探清清楚楚,東西肯定不在蕭宛瑩的身上。正巧她的貼身婢子往外走去,容嬰立即叫住她,當即讓人搜了身。
果不其然,一隻精致的藥匣子從她寬大的袖口裡滾落。蕭宛瑩臉色微變,容嬰拾起來,玩味的摩挲了一下,笑了笑。故意問那婢子是不是想給自己的小姐投毒,自導自演,好嫁禍給她。
事情發生了轉機,沈卿安腳步一頓,連呼吸都幾乎屏住了。
那婢子靈機一動,眉毛一挑:“薛二姑娘何故含血噴人!這麝香……難道不就是你的麼!我對姑娘何其忠心,怎會做出這種事。難道二姑娘還想賴在我身上不成?“
“猜到你會如此說,出事的時候,我已故意將我的香包留了下來。”少女抿唇,眉眼似藏著笑,卻很冷淡。
她從袖中抽出自己的香包,果不其然她的正在她手中。雖然方才醫官拿去驗了想帶走,但她故意攔住拿了回來。所以,婢子手裡的麝香粉,根本不是她的,而是蕭宛瑩自己準備的。
“蕭姑娘,若是這婢女不肯承認這東西是你的,就隻能讓你表哥親自替你辨認了。”她緩緩的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