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宴原本因為這破衣服火氣大著呢,看到簡桑笑了的時候原本也是有些不爽的,可當他要開口時,低頭看向簡桑,就看到了他那白玉一般的臉上,眼角微微彎著,笑語盈盈的模樣。
莫名的,他就不生氣了。
是一連著壓在心底的火好像都被莫名的熄滅掉了。
簡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對他笑過了,從那件事情後,他們倆就好像陷入了一個有些怪的圈子裡,他們曾經是夫妻,本來應該是最親密的關係,彼此是最親近的人,但最近卻好像是那樣的陌生。
沈明宴一直很惱火。
然而現在,他終於又笑了,不管是因為原因,都是笑了。
沈大少爺脾氣大,從來都是一個恣意妄為的主兒,可是在簡桑跟前,就好像是那主人伸手摸一摸就能乖的大型犬一般。
“那裡好看了?”沈明宴聲音低沉沙啞,輕哼了聲:“你喜歡的話送給你穿?”
簡桑瞥他一眼說:“彆人送你的衣服我可不敢要。”
說完這話後他的麵上表情似乎冷了冷,即便沒有說什麼,卻莫名讓人感覺到有種疏離感。
沈明宴奇怪了,詢問:“你怎麼知道不是我自己買的?”
簡桑言簡意賅:“不是你的尺碼。”
他們是夫妻,而且這些年沈明宴的衣服都是簡桑買的,他的尺碼簡桑就算是閉著眼睛都知道,合不合身,是不是他的,更是一眼就看的出來。
沈明宴低頭看了看這幾乎全新的衣服,有些佩服他的。
可當他側目看向簡桑的時候,卻沒有得到媳婦的任何餘光,莫名的,沈明宴覺得有些福至心靈一般,開口:“沒彆人,這是王陽的衣服,昨晚喝多了點,在他們家睡的,早上過來開會所以就借穿了他的衣服。”
簡桑睫毛微顫,低聲:“嗯。”
沈明宴怕他不信一般,湊過來又強調:“真的。”
簡桑瞥他一眼,聲音清冷:“你不用特地跟我解釋。”
他好像又在有意無意的強調他們倆現在沒有關係已經離婚的事情了,這若是換做以往,沈明宴多多少少會有些生氣,可也許是聽的習慣了,他也就沒那麼生氣了。
沈明宴瞥他一眼說,越往頂樓,電梯裡的員工就越少。
到最後,這一趟電梯隻剩下他們兩個,他們公司的電梯平時保潔員很用心,鏡麵被擦的很乾淨的甚至有些反光。
沈明宴從反光的麵看著簡桑,男人一張英俊的臉上甚至浮現出點點帶著痞氣的笑意,慢悠悠開口:“也不知道是誰先把話題往衣服上扯的。”
簡桑一頓。
不被怒氣衝昏頭的沈總極其難對付。
他是商戰的天才,男人極高的智商和靈活又狡詐的手段時常讓對手措手不及。
隻要不被調動情緒,他就是一頭極其難對付的狼。
簡桑抿了抿唇,瞥他一眼說:“你特地繞這一圈到底想說什麼?”
“你說呢?”沈明宴低頭看他,兩個人距離的很近,他勾唇一笑,彎了彎腰,附在簡桑的耳畔,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慢條斯理道:“隻是因為我想和你解釋而已,不行嗎?”
“……”
當然行。
畢竟就算說不行也堵不住你的嘴。
簡桑從來都是有些說不過沈明宴的,尤其是油嘴滑舌的沈明宴他就更不是對手了。
但是……
麵對這樣的他,卻怎麼也沒法生起氣來。
“叮咚”
電梯的提示音響起,將兩個人的注意力吸引。
頂樓到了,沈明宴正了正神色,低頭看他一眼說:“走吧。”
簡桑點點頭。
今天是沈氏每周的高層例會,這是從老沈時就傳下來的習慣了,各個部門的主管都會參會,彙報整個部門一周的工作進度和安排,商榷公司接下來的重要議程。
會議室這會幾乎已經坐滿了人,當沈明宴推開門走進來的時候,整個會議室幾乎在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幾乎是瞬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齊聲:“董事長。”
沈明宴抬手做了一個手勢:“坐。”
簡桑從另一個門進來,在屬於自己的椅子上拉開椅子順勢坐下。
前麵的秘書終於等到人齊了,便開始將投影和PPT都準備好,安排各個部門的負責人按照順序進行彙報演講。
室內頓時陷入了寂靜,隻餘下彙報人。
……
耳畔傳來了同事們說話的聲音,簡桑放在桌子上的手卻不自覺的有些縮蜷起來。
因為前天加班到零點回來後又和沈明宴吵架的緣故,他失眠的情況加劇,幾乎一晚上沒有怎麼睡,昨天大清早趁著周末去看望沈夫人,在醫院陪了一天,心裡又總想著沈夫人說的那些話,整夜的睡不好覺,這會兒好像低血糖有些發作了。
頭有些疼,是那種神經痛,讓他的臉色看起來都很蒼白。
前麵的彙報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