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折磨
我一醒過來就感受到難忍的疼痛。
“就是他,‘橫濱的幽靈’,藏青色頭發,黑衣藍眼,那個會憑空消失的異能者!”
“喲~這麼年輕的小朋友。”
“人不可貌相,他給我們造成的損失至少有……這個數。”非常痛恨的語氣。
“……這可不太妙,老兄。”
“所以一定要榨乾他應有的價值。”
恢複意識時,我聽到兩個粗獷的聲音正在用日語對話。其中一個是日本人,另一個帶有明顯的外語口音。
我閉著眼,感覺自己被拷在一張椅子上——很可能是專門用於拷問的刑訊椅。手和腳都沒有知覺,肩膀和髖關節附近的肌肉傳來難以忍受的撕裂痛苦。
雙臂和雙腿十分沉重,無法動彈,大概是脫臼了。
很疼。
我不經意間皺了眉,然後有人捏著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頭。
仰起臉時,垂在臉側的發絲掃過臉頰向後滑去,有點癢。
“醒了就睜開眼!”
是那個日本人,聲音裡全是怨恨。
我睜開眼,在冷汗涔涔中平靜地看向麵前的人。
一個黑西裝黑墨鏡的彪形大漢,他掐我下巴的力度大得像是要生撕了我:“就是你這小鬼壞了我們的事!”
從他們的對話中我得知他們的惡意明顯是針對我個人。
這裡是歐洲,我還沒動手。談不上壞他的事,他必然不是這個歐洲組織的人。
那麼,他應該是橫濱的黑社會組織。
至於是哪個組織就不清楚了。畢竟被我當後花園逛過的黑社會組織基地兩隻手都數不完。
是報複嗎?
我暗想。
可他們怎麼知道我會出現在這裡?
“嘿,老兄,小心點,他的能力我們還沒摸透。”
大漢身後站著一個金發外國男人,他不懷好意地道:“真了不起啊小不點。就為了對付你一個人,橫濱黑社會居然聯合起來到歐洲找上我。讓港口黑手黨上鉤的誘餌資金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不過不虧,果然逮到你了。”
金發男人操著口音不大標準的日語,好奇地打量我,手裡上上下下拋著我的通訊器。
事情大白。
這筆看似利益尤為豐厚的交易,根本是針對港口黑手黨、針對我的一個局。橫濱黑社會竟對我深惡痛疾到不惜暗中聯手求助歐洲異能者也要把我除去。
我沉默不語,用餘光觀察四周。
目光所及是一個金碧輝煌的寬敞的大廳,裝修是很明顯的歐式風格,一盞枝形玻璃吊燈高高掛在大廳中央。
前方有眾多持槍的黑衣人,我看不到後方,大概是同樣的情形。
這不是對俘虜進行審訊的地方。要麼他們沒打算關我,要麼他們有絕對的把握防止我逃跑。
*
我麵無表情、毫無反應,有人卻等不下去了。
“看什麼看?!!這下你終於落在我手裡了……”
大漢照著我的臉重重地打了一拳,砸得我眼淚和鼻血一起飆出來,“哐”一大聲,不知道鼻梁被他砸斷了沒有。
很疼,但最疼的不是臉。
是大腦。
在大漢對我揮拳的一瞬間,我就想發動虛無。然而“鋥——”一聲尖銳的鳴響隨即在我腦中響起,讓我幾近昏厥,喪失了對身體的所有控製權。
是之前那個讓我失去意識的精神攻擊異能!
我無力地垂著腦袋,有種今天可能要交代在這裡的預感。
金發男人說:“想知道我為什麼能阻止你發動異能?你的座椅能即時反映你的腦電波。”他解釋著,口氣惡劣極了,“你跑不掉的,小不點。”
“什麼?他剛才想跑?!”大漢又急又氣,抬起手就想給我一槍,被金發男阻止了,“待會再開槍也不遲。”
“斷了手又斷了腳,在審問出東西來之前把他疼到休克致死就不好了。”金發男這樣說。
“也是。”大漢哼道。
金發男笑了笑:“交代一個你所知的港口黑手黨的情報,你就少受一點苦頭。彆想撒謊,你的腦電波顯示在這裡。”
“……”
雖然說吧,我對港黑沒忠誠到哪去,但信你感覺更不靠譜。
於是,我順從我不知從哪來的囂張直覺,開口道:“呸。”
大漢:“……”
金發男:“……”
金發男親手給了我一槍。子彈打在了左臂,嵌入軀體,衝擊力讓我整個人後仰,倒在椅背上。
手臂確實脫位了,但痛楚通過神經清晰地傳入大腦,讓我不由自主張開嘴。
“哈……哈……”
“你在笑?這麼小的年紀,沒想到是個硬骨頭。”
我聽到他的話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硬骨頭個屁,笑屁,我他媽在喘氣。
“港口黑手黨許諾了什麼,讓你如此忠誠於它?”
“金錢?”
“地位?”
“女人?”
“不對……年紀這麼小,難道是牛奶?”
“史密斯先生,請你正經一點!”大漢對金發男發出了不耐煩的催促。
金發男還在搖頭晃腦地試探:“剩下的原因嘛……那就是人了。港口Mafia庇護或威脅了你重要的人?”
“看來說對了呢。而且,是前者。”
金發男抬手又給了我一槍。
這次打在我的左大腿,不知是否打到了動脈,鮮血汩汩流出,讓我眼前發黑、渾身發冷,一頓猛咳,吐出一口血水來。
大漢:“又怎麼了?”
“稍安勿躁,老兄。這小不點硬得很,剛才好幾次想跑都被我壓回去了。現在腦子估計連我說的話都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