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男對大漢說完,繼續恐嚇我。
“你想變成白癡嗎,小子?被精神攻擊的次數越多,腦子受損越多,如果你再不交代,可能就和以前經我刑訊的人一樣,流著唾沫失禁無法自控,哭著想交代情報,卻發現自己已經把記憶忘了。”
我的耳邊嗡嗡直響,隻能勉強聽到他說的幾個字。
金發男說:“不要想跑,就不會被攻擊。交代一個情報,少挨一槍。”
我快要呼吸不上來了。
沒辦法發動虛無的我是那麼弱勢,弱到連兩發子彈都扛不住。
眼前的世界有時黑有時白,我辨不清到底是什麼顏色。
快要死了吧。
我癱軟在刑訊椅上冷靜地想。
我沉默著,金發男沒有催我。
生死之間我想了很多,亂七八糟什麼都有。
比如,明明我不忠誠於港黑,可是為什麼我脫口而出的是“呸”而不是情報呢?
比如,如果擁有“虛無”能力的是太宰先生,他絕不會落到這步田地——他一定會在潛入的第一時間就發現對方的陰謀;
比如,這次出任務,真的很丟中原上司的臉,要是回去肯定會被罵得很慘吧;
比如,我在電光火石間回想起,我在橫濱暴露的原因不是“虛無”間隙短暫的現身,而是那天跟太宰織田去處理遺體,身上沾染了濃厚的氣味後執行任務,被那些人順藤摸瓜查到了剛從廢棄物排放地離開的港黑成員“竹下秋”。
被多方注目,多方忌憚,忍耐數日,終於憤而出手。
多可惜。
連攝像頭都捕捉不到我的軌跡,栽在一身油汙血腥味上。
因為那個晚上我非要跟著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我可能無法繼續看著您了。
不行,再看最後一眼。
死之前,再看最後一眼!
我頂著衰弱的精神連發幾次“虛無”,沒有成功,但使男人憤怒地怪叫起來——他發動異能也要消耗不小的精神力。
在我徹底死心前,我成功了!
我無力的身體變得透明,任大漢、金發男、黑衣人們對這張椅子瘋狂開槍將其射得全是窟窿,都不能觸碰到我分毫。
但遺憾的是,我的身體狀況並不會在虛無中得到緩解,我的精神也愈發沉重。
我已經做不到主動脫離虛無。我即將在虛無中死去,精神連同身體一同消散在天地間。
無聲無息地,正如我來時那樣。
我不怕死,但我很不甘心。
因為死了就沒辦法見到那個人了。
我難過得想哭,意識卻逐漸模糊。
*
“轟!!!!!——”
是死前的幻覺嗎?
這個大廳……炸了?
我躺在地上,迷茫地看著好像被TNT炸藥光臨過的大廳。一分鐘前還那樣華美,現在已經全部化作廢墟。
廢墟下殘屍橫陳,血流遍地。
大漢和大部分黑衣人被當場砸死,沒了聲息,金發男頭部被砸傷,捂著腦袋狼狽逃竄。
“喂太宰,確定是這個地方??”
“彆質疑我中也,我的決定什麼時候出錯過?”
熟悉的聲音,是我執念太強以至於出現幻聽了嗎?
“雙黑!!!!!”
有人驚恐地大叫。
是真的。
真的雙黑,港口黑手黨的雙黑。
兩個身穿黑色風衣的人從容地踏入了這片廢墟,較矮的一位戴著黑帽子,有一頭張揚的橘發,另一位則渾身纏滿繃帶,一邊臉頰上還貼著紗布,身形高挑,有種翩翩然的病弱感。
他們的臉龐是這樣年輕,可他們身上卻有成年人也無法比擬的瀟灑風姿。
金發男出現在太宰身後,一臉猙獰,臉上浮現震驚:“為什……”
——太宰先生小心!!!
我的意識所剩無幾,卻仍在為那個人瘋狂呐喊。
太宰轉身,抬手,一發子彈“砰”地精準送入他眉心。
金發男頹然倒下。
太宰平淡收槍:“不好意思,沒興趣對死人解答。”
他們乾脆利落地解決掉了所有敵人。
*
中原問太宰:“秋呢?”
太宰:“把中間那把椅子附近的東西都搬開。對對對,就是這裡,椅子也搬走。”
然後我看著太宰對我一步步走來。
我知道,在他眼裡,我隻是一團空氣,和彆的空氣沒有任何區彆。
太宰蹲下了。
他伸出纏著繃帶的手,修長的手指覆了上來。
他觸碰到了我的臉。
溫熱的指尖觸碰到冰涼皮膚的瞬間,我渾身戰栗起來。
我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太宰。
當那雙鳶色眼眸終於清晰地映出我的身影時,我的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了。
……
名為“太宰治”的青年,他一身漆黑,他滿手鮮血。
他是我的神靈。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九九的8瓶營養液和linda的10瓶營養液!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