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端午(一)(1 / 2)

此乃是薛亭晚的主意,大肆宣揚煥容齋免費贈新品的噱頭,一是增加新品的影響力,為新店開張積累人氣,營造熱鬨氛圍,二是通過無償贈送新品,賺一波路人緣,若是路人覺得新品好用,如此口耳相傳,自然能帶來源源不斷的客人。

看熱鬨的人流散去之後,煥容齋開始正常營業,因店鋪裝潢華貴,名字雅而不俗,很快便吸引了許多達官貴人家小姐的車轎。

煥容齋店中的夥計皆是些年輕婦人,依著薛亭晚的吩咐,她們臉上的妝麵都是店中售賣的新品口脂、脂粉描繪出來的,簡直是行走的陳列展示。

有的大家閨秀看三種口脂顏色都新穎合心意,一下子要了全套,有的小家碧玉嫌店中口脂、脂粉價錢昂貴,本來還有些猶豫不決,後來聽夥計說這一批新品僅僅有一百盒,咬咬牙也下定決心買了下來。

於是,不到半日的功夫,煥容齋就賣出去了三十多盒口脂、二十來盒脂粉。

薛亭晚看了一圈店中營業情況,放心的點了頭,又起身隨著管事兒去了裡間庫房。

因口脂、脂粉、香料金貴得很,害怕暴曬乾燥的壞境,要置放於陰涼之處保存,故而薛亭晚給煥容齋和添香齋定製了一批擺放貨物的木架,置於陰涼的庫房之中。

管事兒一邊帶著薛亭晚參觀庫房,一邊道,“秉縣主,以前庫房中上貨、取貨的時候,總會打翻打碎些瓶瓶罐罐,如今有了這些架子,夥計們取貨、卸貨的時候方便了許多。”

薛亭晚點點頭,當即隨手點了旁邊一位夥計,問道,“這兩日你們在店中來來往往,十分辛苦,可覺得店中的擺置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

那夥計是個十來歲的小廝,乃是頭一回見仙女兒似的大東家,並不敢直視薛亭晚的玉容。

夥計紅著臉,垂著首,不敢亂看,撓撓頭道,“不敢在東家麵前言辛苦。店中旁的都好,隻是咱們上新的口脂品種太多,三個顏色的包裝盒子又都一模一樣,實在不好分辨,光是開業這小半天,小的和旁的夥計就拿錯了好幾回顏色。”

以前店中銷售的口脂、脂粉隻有一種顏色,怎麼拿都不會出錯,如今光是口脂就有三個顏色,還都裝在一樣的盒子裡,忙的時候拿錯也是常有的事。

這確實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薛亭晚想了想,衝管事兒道,“勞煩媽媽吩咐下去,回頭將盛放口脂的掐絲琺琅盒子換成三種不同的顏色,對口脂的顏色加以區分。另外,咱們的脂粉比市麵上彆家的都金貴得多,丟上一盒便是數兩銀子出去了,勞煩媽媽將每件盒子上都編上編號,好做到出入庫井井有條,每一件產品都有跡可循,既能查到去向,也能查到源頭。”

管事兒應了聲是,當即吩咐底下的人著手去辦。

薛亭晚邁著蓮步環視了一圈貨架,又啟唇道,“新品若能在今日裡售完,明日便開門,歇業,打出“新品售完,補貨中”的招牌。”

管事兒聞言,不禁疑惑道,“縣主,今日咱們的新品賣的好得很,有些小姐願意花銀子都買不到呢,這都是有目共睹的。更何況,咱們的五百件新品也都已經補貨到位了,為何不趁熱打鐵,一氣推出來賣呢”

薛亭晚輕輕搖頭,笑道,“物以稀為貴,東西多了,隻要花錢就能買到的東西,還有什麼新奇可言再者,隻有那些花錢也買不到的東西,才能吊起來這些達官貴人獵奇的胃口。”

這番話彆開生麵,洞察人心至極,管事兒心中略一深思,不得不暗歎薛亭晚用意之高明。

薛亭晚在煥容齋呆了整整一個時辰,又去看對麵的添香齋的生意。

添香齋以往的香料生意便不錯,如今重新開業,上了幾種新香料,四種應季花香倒是賣的很好,隻是三種古香價格昂貴,隻有識貨的人才會花重金購買,買的人難免少些。

薛亭晚嗅了會兒鋪子中的幽幽香氣,覺得有些困意上頭。入畫見狀,忙扶著薛亭晚做到一旁的太師椅上,麵帶憂色道,“小姐許是累了這幾日白天去上學讀書不說,晚上還要熬夜抄那勞什子院規院訓那院訓有三百多條,這都抄了三個晚上了,竟是連一遍都沒抄完十遍不知道要抄到何年何月婢子瞧著,小姐的眼睛下頭都熬得發青了”

聽著入畫的嚷嚷,薛亭晚本來還不在意,聽到“眼睛下頭都發青了”的話,當即心頭一跳,忙叫人取了銅鏡來看。

銅鏡中,美人兒眉如遠山,目如秋水,隻是一雙杏眼下頭果真泛著隱隱青色。

薛亭晚一向愛惜顏色,重視姿容,更何況,再過幾日便是端午禦宴,到時候還要和眾貴女、公子一同赴宴,這幅樣子可怎麼見人

薛亭晚看的糟心,擺了擺玉手,侍書當即把銅鏡拿了下去,“晚上便取些珍珠粉、玉容膏來,好好地敷上一敷”

五月初五,乃是一年一度的端午節。

易經乾卦中曰“飛龍在天”,便是取端午龍星處在正陽大吉之位之意。

每年逢此佳節,平民百姓熏艾浴蘭,吃粽子、纏五色辟邪絲線。皇帝為了廣布恩施,顯揚龍德,於京中如意湖舉行龍舟競渡,也算是與民同樂。

今年的端午節恰逢文武百官休沐,獻慶帝於如意湖旁設正陽宴,除了宴請文武百官之外,還特彆開恩,令國子監生員入宴。

禦宴下首,乃是文武百官的桌宴,再往下首,便是如意湖畔的國子監生員之宴。國子監生員男子、女子分宴而坐,遙遙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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