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毅王府。
丫鬟婆子一路急色匆匆, 跨過曲折回廊,邁入廂房, 撩開絳紅色灑金簾子, 將薛亭晚請入臥房之內。
方才在國子監外,薛亭晚聽聞懷敏郡主用了煥容齋的脂粉爛臉的事兒, 當即麵上大驚——掛不得今日懷敏郡主無辜曠課!原是出了這檔子事!
前段時間煥容齋橫空出世, 在京城中一時風頭無兩, 所謂好事不出門, 壞事傳千裡,如今出了懷敏郡主爛臉這檔子事, 不過一日的時間, 京中已經將此事傳得沸沸揚揚, 人儘皆知。
以前對煥容齋生意頗為眼紅的胭脂水粉鋪子, 更是紛紛趁機落井下石,惡意詆毀煥容齋, 宣傳自家脂粉。
薛亭晚聽聞事情的詳情之後, 當機立斷, 決定親自來勇毅侯府探看懷敏郡主的情狀,順道尋求解決此事的辦法——倘若坐視不管, 任憑事態發酵,不禁會砸了煥容齋的招牌,更會給惠景侯府抹黑。
再者, 女子容貌最是珍貴, 若是懷敏郡主因此落下隱疾、疤痕, 薛亭晚的良心也過意不去,隻怕會愧疚終身。
薛亭晚撥開珠簾入內,隻見臥房中,懷敏郡主正麵朝床榻內側躺著,低聲啜泣不止。
床側坐著一位上了年紀的媽媽,正一邊擦淚,一邊安慰著懷敏郡主。
懷敏郡主幼時喪母,勇毅王爺沒有再娶,故而,身邊這位貼身的奶媽看著她長大,說句大不敬的話,儼然是把懷敏郡主當做親閨女看待的,
那乳母見薛亭晚入內,心中陡然大怒,可顧忌著薛亭晚縣主的封號身份,也不敢太過僭越,隻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哀嚎不止,“縣主娘娘,惠景候府和勇毅王府兩家遠日無仇,近日無願,我家郡主不知何處得罪了你!竟是用如此陰毒的詭計來加害我家郡主!”
入畫和侍書聽了這番劈頭蓋臉的指責,當即便要上前和那乳母理論,不料卻被薛亭晚攔住了。
隻見薛亭晚麵色肅然,朗聲道,“方才出了國子監,我才聽聞郡主用了脂粉起了疹子的事情,第一時間便趕來了王府之中。當務之急,是查明郡主出疹子症狀的誘因,若真是我家脂粉出了問題,我定不會推脫責任,定會給郡主一個交代,定給勇毅王府一個交代!”
懷敏郡主雖是個炮仗脾氣,可這些年對薛亭晚的脾性也有所了解——她雖囂張跋扈了些,可本性、根子不壞,要說薛亭晚無緣無故加害於她,還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法子,懷敏郡主真的不敢相信。
再者,若真是薛亭晚有意加害,隻怕她也不會第一時間趕來,坦坦蕩蕩地站在這裡。
思及此,懷敏郡主從床榻上回頭,顫聲帶淚道,“薛亭晚,我等著你的交代!”
那乳母見薛亭晚一席話說的斬釘截鐵,真心誠意,心中的怒氣消了三分,隻抹著淚道,“好叫永嘉縣主知道,從今早開始,已經請了三位太醫來看過了郡主的症狀了,皆是查不出具體病因,又請了太醫院院首前來,此時正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