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話音剛落,那廂便有大丫鬟入內傳話道,“太醫院院首來了。”
太醫院院首聽聞懷敏郡主爛臉的事兒,也是一驚,從後宮嬪妃的宮裡抽了身,當即趕了馬車來到勇毅侯府。
隻見太醫院元首在懷敏郡主腕上搭了一方絲帕,細細診了脈,又查看了懷敏郡主手臂上的紅疹子,沉吟道,“下官瞧著……似是過敏之症,隻是致敏物不詳,敢問郡主,打小可曾對什麼東西過敏?”
乳母聽了這話,陡然一驚,“是了!我家郡主幼時對麝香過敏,故而許多年不曾用過沾染麝香之物!現在想想,多年之前那回麝香過敏,也是出了一身一臉這樣的紅疹子!”
薛亭晚聞言,不禁心下一沉,煥容齋的脂粉配方是她親自擬下的,裡頭壓根沒有麝香的成分!如今,裡頭怎麼會混進去了麝香!?
煥容齋的顧客中,除了未出閣的貴女小姐,還有成了親的婦人,若是脂粉裡頭真的混進去了麝香,又恰逢婦人懷有身孕,用了含著麝香的脂粉,隻怕輕則動胎氣,重則落胎失子!
薛亭晚皺了兩彎遠山眉,不敢繼續深想下去,忙召了侍書上前,和她講明了自己的猜想,叫她即刻帶著人去煥容齋,閉店關門,仔仔細細地查驗這批脂粉的原料成分。
那廂,太醫院院首從藥箱裡取出幾瓶治療過敏的藥物,叫懷敏郡主塗抹於身上紅疹處,又揮筆寫下了內服的藥方。
約莫著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懷敏郡主身上的紅疹果然下去了許多。
那廂,侍書從煥容齋匆匆趕回勇毅侯府,一路入了廂房,附在薛亭晚耳旁,急急道,“小姐,在售的這批脂粉果然出了問題——老師傅從脂粉中驗出了咱們配方中原本沒有的麝香!”
薛亭晚聞言,心頭一跳,猛地從藤椅上起身,對侍書道,“快快調撥人手,按照客人購買脂粉時登記的花名冊,一一上門,以二倍價錢召回這批脂粉!”
因煥容齋生意紅火,每次上新都要排隊搶購,為了避免黃牛一人多買,高價倒賣出手的情況發生,薛亭晚特意吩咐了鋪子掌櫃,每位客人購買的時候都要登記造花名冊。沒想到當時的無意之舉,竟是在此時起了重要作用。
另外,好在這一批脂粉剛剛上架兩天,客人就算把脂粉買回了家,想必還沒有過量使用。
侍書領了薛亭晚之命,匆匆去調撥人手。
薛亭晚重重跌坐在描金藤椅中,素手緊緊握著椅子扶手,心中波瀾起伏,深思錯綜複雜——這一批脂粉中皆含有過量麝香,定不會是工匠無意失手之舉!
到底是誰,這麼苦心積慮,甚至不惜挑起惠景侯府和勇毅王府恩怨,也要加害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