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畫聽著這話,心裡頭的氣消了些,隻道,“儘快些!姑娘的早膳都用完了!眼看著一會子要出門,難不成要端著這四物湯叫姑娘在路上喝不成!?”
趙婆子連聲應道,“快得很!快得很”
......
繁香塢。
薛亭晚伸著雙臂,任侍書給自己套上一件煙羅紗外衫,然後轉了一個圈,扶著鬢邊的碧璽珠花,桃腮微紅道,“如何?我今日的打扮好看嗎?”
昨日,裴勍突然回京,差了侍衛十九趁夜色到惠景候府中和薛亭晚悄悄報備。
裴勍提前一個月回京,對於薛亭晚而言,可謂是一個大大的驚喜。薛亭晚和情郎闊彆一個多月,心中滿是想念,約裴勍今日一見。
昨晚,薛亭晚一想到今天要見到裴勍,就激動地睡不著,大半夜硬是拉著入畫和侍書挑選好了今天要穿的衣裳,今晨草草用了早膳,便開始梳妝打扮了。
侍書忍著笑道,“小姐不管怎麼打扮,都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
薛亭晚聽了,略嗔了她一眼,轉身行到梳妝台前,對著銅鏡裡頭的美人兒左右端詳了一番,才滿意地點點頭。
她今日穿了件粉的立領長衫,下頭配了條深茜色的十八幅的湘裙,裙擺上繡著金魚數尾,栩栩如生。發髻也用了些心思,特地將三千鴉發綰了個墮馬髻,斜斜簪著支碧璽珠花,並一對兒銀鈴發簪,行走之間,銀鈴響動,珠花微晃,說不出的風流嫋娜,嫵媚撩人。
那廂,入畫挑簾子入內,鼓著雙頰,氣道,“都是些辦事不利乾吃白飯的閒人!一盞四物湯燉了兩個時辰!不催她們,就裝鵪鶉,催她們兩句,就連聲應好!真真好似一拳頭砸在棉花上!叫人怒也怒不得!”
薛亭晚一聽,便知道入畫方才去廚房定是生了不快,當即吩咐小丫頭給入畫倒了杯溫水,柔聲勸道,“都說了叫你彆去!白白的和那些人生些閒氣!罷,既然四物養顏湯還沒燉好,那便等我回來再喝吧。”
入畫一聽,登時來了精神,“小姐可是收拾停當了?等婢子換上外衫,咱們便立刻出去吧!”
侍書聞言,忙挽上薛亭晚的臂彎,瞪圓了眼睛道,“不對不對!前幾回都是你跟著姑娘出去的,這回該輪到我去了才是!今兒個入畫妹妹你且在家裡歇一歇罷!也得叫我去看一回將來的新姑爺不是!”
薛亭晚聞言,麵上紅暈更盛,看著入畫和侍書兩人像是搶糖吃的小孩子一般爭鬨,簡直是哭笑不得,
......
因著上回,裴勍和薛亭晚兩人在丁香巷裡被薛橋辰撞了個正著。這回,薛亭晚可謂是吃一塹長一智,一早便叫十九告知裴勍,將馬車停在丁香巷子裡,不必下車相候,兩人就在馬車裡說話。
裴勍做了二十來年光明磊落的謙謙君子,如今在薛亭晚那裡,卻成了見不得人的存在,無奈苦笑過後,也隻能隻能順著未來媳婦兒的意思,不敢有一絲的違抗。
隻見一主一仆從惠景侯府後門兒偷溜出來,薛亭晚一手提著裙擺,邁著款款蓮步,行到丁香巷子裡。
一輛馬車正靜靜停在這兒,仿佛在無聲地等候著佳人的到來。
侍書掀開車簾,扶著薛亭晚上了馬車,囑咐道,“姑娘,婢子就在旁邊守著,小姐若是有事,高聲喚婢子便是!”
薛亭晚點了頭,轉身鑽入車廂裡,不料腳下竟是踩到了自己裙擺,身形一個不穩,便往車廂裡頭撲了過去,然後,意料之中地,落入了一個寬闊有力的的懷抱中。
裴勍抱著懷中溫香軟玉的美人兒,清雋俊麵上忍著笑道,“看來這一彆數日,阿晚思念我至極——竟是終於舍得對我投懷送抱了。”
“——你!”
薛亭晚羞的滿麵通紅,咬著櫻唇,粉拳錘上了男人的胸膛,“一見麵你就欺負我!”
他眼睫很長,雙眸幽幽,此時心中含情脈脈,俊美無儔的五官沒表情的時候,也好像攏著一層柔光,太容易叫人深陷進去。
裴勍勾了薄唇,一慣清冷疏離的俊麵上展露出奪目笑容,聲線清潤低沉,“我疼阿晚還來不及,怎會欺負阿晚,嗯?”
“阿晚,這一個多月,我沒有一天不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