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 薛亭晚抬了手,侍書和入畫當即拿了兩兜子金銀裸子上前, 熱絡含笑地四下分發了。
丫鬟婆子們得了賞賜,皆是齊齊躬身謝恩。
滿滿一屋子的人,薛亭晚看的眼前發暈,對著花名冊一一認了人,隻留下了幾個管事婆子,便叫其他人悉數退下,各忙各的去了。
一婆子上前道,“主母, 國公爺一早便交代過了, 叫老奴們將這些產業細目整理了出來, 呈給主母過目。”
說罷,便有兩個結實的婆子捧著幾摞青皮雲紋的賬本上前。
這婆子一身魏紫色團花斜襟長衫, 梳著個光滑的圓髻, 麵上蒼蒼帶笑,說話乾脆利落——正是國公府的一等媽媽, 燕媽媽。
“辛苦媽媽了。”薛亭晚微微點了頭, 侍書和入畫當即接了那幾摞賬本, 分門彆類地擺放在薛亭晚麵前。
裴國公府家大業大,眼下裴勍叫燕媽媽拿出這些產業細則, 是叫薛亭晚這個主母了解個大概, 對國公府的家底兒做到心裡有數。
薛亭晚拿起一本賬目, 隨意翻看了兩下。
惠景侯府財大氣粗, 名下的產業除了地產鋪子,便是真金白銀,反觀裴國公府的家產,地產鋪子也有,但大多是古玩珍寶,名人字畫之流,那沉澱在骨子裡的墨香,熏神染骨的儒雅,真真是學都學不來的。
這一堆賬目細則不計其數,薛亭晚伏案看了半晌,再一抬頭,已經是晚膳時分。
裴勍人在禦書房議事,脫不開身,特地差十九回府告知“叫主母先行用膳,不必久等。”薛亭晚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聞言當即吩咐廚房上菜,在花廳和邵老太太一起用了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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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裴勍回府的時候,已經是夜幕四合,月湧星垂。
薛亭晚正坐在銅鏡麵前卸首飾釵環,見男人入內,不由自主地嘟了粉唇,“夫君去了許久!大婚第一日便留我一人在府中,淳郎如此忙於公事,日後還不知要怎麼冷落我呢!”
裴勍聽著這拈酸吃醋的埋怨之言,唇角勾起一抹淺笑,隻得踱步到美人兒跟前,將人環在懷中,如實解釋道,“今日乃是事出有因,我向阿晚保證,明後兩日都在府中陪你,哪裡都不去了。”
今日他身在禁廷,卻滿心牽掛著美人兒,禦書房議事的時候一連走了兩次神兒,就連獻慶帝都察覺到了他的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