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勍口味不喜甜食,奈何薛亭晚卻是個嗜甜之人,自打二人成親,這裴國公府後廚的菜單都換了一遍,每日三餐的菜色大多是依著薛亭晚的口味兒上的。
薛亭晚看了一日的賬本,又為了煥容齋假貨橫行的事情憂心操勞,既沒吃飯的心思,也沒吃飯的胃口,此時坐在宴桌旁,望著一桌子色香味兒撲鼻的佳肴無精打采,堪堪用了兩口蓴菜魚圓湯,便托詞疲累,準備去內室歇息。
薛亭晚正欲起身,卻被裴勍一把拉到懷裡,溫聲道,“聽下人說你忙了一日,晚膳又什麼都不吃,身子怎麼受得住?”
薛亭晚被男人半抱著,隻伏在那寬闊的肩頭上,咬著粉唇不說話。
裴勍也大致聽聞了煥容齋的事情,知道薛亭晚的心情不佳,低頭在她的如雲鬢發上輕吻了下,開解道,“若是鋪子的事兒叫阿晚過於煩憂,便交由餘媽媽、燕媽媽她們打理也是一樣的。因著幾個鋪子,煩心的飯也吃不下,到頭來傷了身子根本,豈不是買櫝還珠之舉?”
薛亭晚默了片刻,方在男人肩頭蹭了蹭,糯糯道,“淳郎,你不明白,這幾個鋪子從無到有,從無人問津到顧客盈門,都是我一手打理起來的。從小打大,但凡我下定決心去做的事情,都一定要做到最好,更何況,如今有人竊取偽造我的心血,我又怎能忍氣吞聲,咽下這口氣呢?”
裴勍望著薛亭晚這副小可憐的模樣,當即皺了眉頭,他疼她入骨,怎忍心看她如此受委屈?男人麵色微沉,當即揚唇道,“來人,立刻去查造假貨的幕後之人,五花大綁了,扭送官府.....”
十九被自家主子召上前,正欲抱拳領命,薛亭晚卻伸手攔住男人,嬌嬌拒絕,“不要。”
裴勍的不世才乾和鐵腕手段,薛亭晚都是知道的。
以往,男人應對那些撲朔迷離的案子和大奸大惡的歹人,都從未有過皺眉,對付這等區區假貨之患,簡直是小菜一碟。
隻是,她堂堂永嘉縣主、煥容齋的大東家,難道一朝嫁了人,成了一府主母,隻能依附於男人,才能解決這些事情麼?!
“淳郎的好意我都知道,可我不想連處理這些小事也要淳郎出手幫忙.....這次煥容齋的事兒,須得我親自解決,才覺得大快人心。”
說罷,薛亭晚親親熱熱地挽上男人的胳臂晃了兩晃,軟了嗓子道,“這回淳郎便不要插手,好不好?等日後我有自己解決不了的地方,淳郎再幫我可好?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因著鋪子的事情憂慮難受了!”
裴勍抿了薄唇,垂眸望著懷中之人,沉吟片刻,隻得無奈地點了頭,“好,這次阿晚便自己解決。不過話說在前頭,若是日後阿晚再因著鋪子的事情憂慮過度,為夫不介意和阿晚算一算舊賬。”
薛亭晚聽見男人鬆口,忙盈盈一笑,攬著男人的脖頸,在那薄唇上親了又親,“淳郎最好了。”
美人兒又香又軟,在男人懷中一陣亂拱,櫻唇在男人俊臉上毫無章法的啄著。
奈何一桌菜色還未動,裴勍把美人兒抱在懷裡,勉強喂了兩口晚膳,終是忍不住拋了理智,一個俯身,兩人吻作一團。
隻見美人兒的雲鬢鬆散,發間斜簪著的金雀兒釵顫了又顫,玉足上的繡鞋晃了又晃。
裴勍抱起懷中人兒大踏步走進內室,隻見大紅綃紗帳中,鳳釵脫雲鬢,窗影燭光搖——又是一室的春光乍泄,雲來雨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