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躬身應了,又聽裴勍問道,“主母怎麼樣了?”
十九道,“主母看上去一切尋常,眼下正在帳中做女紅。”
裴勍聞言,略一愣,點了點頭,提步入帳,“外頭候著。”
帳中,美人兒伏於桌前,低垂萼首,玉手翻飛,指尖絲線纏繞來回,仿佛織出一張密密情網。
薛亭晚挽上最後一針,垂首咬斷了繡線,再一抬頭,望見入帳而來的英俊男人,櫻唇一彎,笑道,“淳郎回來的正好。”
說罷,她將錦囊舉到男人跟前,杏眼如水,“喏,剛剛綉好的錦囊,淳郎可喜歡?”
裴勍臉色沉沉,三兩步上前,將錦囊和酥手一同握住,然後略一用力,把人拉入懷中,下巴低著她的鬢發,沉聲道,“我來遲了,叫阿晚受委屈了。”
這是他的嫡妻,被歹人陷害,險些吃下被下毒的糕點,卻依舊泰然自若,處變不驚,親手揪出幕後謀害之人,將真相公之於眾,為自己洗脫冤屈。
然而這樣方寸不亂、冷靜理智的薛亭晚,卻叫裴勍心疼。
人並非生來勇敢,勇敢都是咬著牙的防禦,隻有身處足以庇護的溫暖港灣裡,才能毫無顧慮的任性脆弱。
薛亭晚被男人緊緊擁在懷中,麵上的若無其事終於繃不住了,一雙杏眸泛起粼粼水光,語帶埋怨地錘上他的胸膛,“淳郎去了那麼久才回來!我害怕的很,無助的很,可淳郎和父候又不在身邊,隻能強撐著獨當一麵。”
薛亭晚當然是怕的,那糕點裡加了大量的涼藥,倘若她一時疏忽吃下糕點,便一輩子不能孕育子嗣。
薛亭晚心中一陣後怕,終是落下淚來,埋頭在男人的頸窩裡,“淳郎,我好怕”
裴勍望著懷中美人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隱怒滔天,麵上卻絲毫不顯,輕拍著她的單薄脊背,聲線溫潤,“阿晚,我在。”
“從今往後,把這些事情都交給我來做,把這些人都留給我來處置。阿晚,我會護著你一輩子。”
薛亭晚顯然是受了大驚,裴勍抱著美人兒哄了半晌,終是止住了斷了線似的金豆子。
眼下正值午膳時分,丫鬟婆子們魚貫而入,端上滿桌佳肴珍饈,薛亭晚為著查人取證忙活了半天,實在沒什麼胃口,坐在裴勍懷裡被喂著用了幾口菜,便說“吃不下了”,讓男人抱著自己入了內帳,卸了滿頭珠翠,褪了一身錦緞華服,蓋著錦被沉沉睡去。
裴勍坐於床邊,低頭定定看著薛亭晚的睡顏,目光劃過她的長睫、美目、秀鼻
等美人兒入夢,裴勍才鐵青著臉從內室裡走了出來,外頭早已候著一眾心腹侍衛,跪地聽令。
隻見裴勍麵色冷凝,沉沉如墨,聲線如刺骨寒冰,“即刻去取薛樓月性命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