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妥聽了一會兒就嫌棄:“還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呢。”
於是她還真的講起了故事。
說的故事不是彆的,她講起了自己的媽媽。
蔣妥的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拋棄他們姐弟兩個走了。
這麼多年過去,蔣妥其實都忘了媽媽長什麼樣子,卻忘不掉媽媽那個時候帶著她一起在小溪邊洗衣服,帶著她去抓魚抓螃蟹。
蔣妥說:“媽媽是在小帖出生後第三月的時候走的,那天早上我起床想去看弟弟,卻沒有看到媽媽。”
那頭傅尉斯低聲問她:“恨你媽嗎?”
“不恨。”蔣妥由衷說,“村裡所有人都說我媽媽是跟著野男人跑了,但是我不相信。我媽媽對我那麼好,她那麼善良,她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傅尉斯便又問她:“那妥妥想媽媽嗎?”
蔣妥卻說:“也不怎麼想了。”
那麼多年過去了,早也沒有那麼想了。
當時好幾天找不到媽媽的時候,她又哭又鬨,最後爸爸蔣財富編了個慌騙她,說媽媽出去外麵掙錢去了,會給她買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這是蔣妥第一次和傅尉斯講起自己的家人,還是她從來不曾跟彆人提起的媽媽。
傅尉斯的房間就在蔣妥旁邊,想來找她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但他明白自己今天已經過界。
他靠在床上和她通著電話,夜深人靜,希望時間能流淌地慢一些。
後來傅尉斯也講起了一些自己的事情,講到小時候是怎麼被逼著學習,又是怎麼逃學的。蔣妥笑說他居然也會有這樣的一麵。何止,傅尉斯小時候也不是什麼省心的主。
最後傅尉斯講著講著,發現蔣妥睡著了。
大概是壓著手機睡的,她的呼吸聲他聽得清清楚楚。
“晚安。”傅尉斯對她輕輕道了一聲。
可他舍不得掛斷這通電話。
早上蔣妥被周關澤喊醒的時候才發現這通電話居然打了整整一個通宵都沒有掛斷。
這會兒蔣妥突然又沒了睡意,便翻開手機。
仔細看了眼這段前不久才掛斷的通訊時間,居然有五個多小時。
今天第一場電影正式開拍是早上六點半。
蔣妥眼底的黑眼圈被化妝師神來之筆完全掩蓋,這會兒看起來倒是神采奕奕的。
群眾戲份拍到一半,蔣妥就注意到傅尉斯到來。她的心跳猝不及防漏了一拍,立即匆忙調整心態。
傅尉斯今天的打扮倒是顯得平易近人許多,其實隻要他穿白色就要好一些,整個人看起來戾氣沒有那麼重。
實則一整晚傅尉斯也沒有怎麼睡覺,半夜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拿起手機放在耳邊聽一聽,然後嘴角不自覺溢出笑容來。明明是要邁入三十歲大關的男人,卻像是個剛談戀愛的毛頭小子。
這會兒看著眼前的蔣妥,他的心裡被一陣陣的柔軟填滿。
他看到,她的耳朵紅了。
這場戲結束後,蔣妥習慣性找自己的手機,就看到上麵有一條消息:【分心了。】
是傅尉斯發來的。
傅尉斯就坐在蔣妥不遠處。
蔣妥根本不敢看他,也不知道心虛些什麼。
低頭劈裡啪啦打下兩個字回複:【沒有!】
頰上卻一片桃紅
傅尉斯勾著唇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