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尉斯和蔣妥不太正式認識的那天,在十二月二十一日,亦是蔣妥生日的當晚。
陽曆新年將至,也意味著一切都將有一個新的氣象。故而,蔣妥的經紀人桂妍麗特地定了個包間,目的就是讓這幫最近簽約的藝人相互認識認識。
蔣妥對於這樣的場合興致是不高的,但因為對於經紀人桂妍麗的信任,也沒多想就答應了。去之前蔣妥還特地問了能不能帶上好友王培凡過去,桂妍麗表示可以。
去的是本市非常有名的一家會所,王培凡聽到這家會所的名字時就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聽說裡麵的男服務員都很帥的!”
“男服務員?”
王培凡朝蔣妥眨了眨眼:“就是那種啦。”
“哪種?”蔣妥明白過來後啪地一下拍了一把王培凡的腦袋,“你在想什麼啊!你還是個孩紙!”
十六七的女孩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真是人生中黃金的年齡階段。無論是未來何時回憶起,總能想起那個時候的青春燦爛。
那晚蔣妥和王培凡準時到場,經紀人桂妍麗已經在約定的地點等候。看到蔣妥和王培凡,桂妍麗連忙迎上去:“快來,就等你們了。”
哪怕是第一次見桂妍麗的王培凡,也能感覺到這個經紀人的親切。於是私底下,王培凡對蔣妥說:“桂姐姐看起來真的很好相處的樣子誒。”
蔣妥連連點頭。
數次的交往下來,蔣妥對桂妍麗的印象十分好。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一個人對待你是何種態度,自己的感覺是最直觀的。蔣妥隻知道每次見桂妍麗的時候,都有一種被人認真在意著的溫暖。
到了包間後,桂妍麗怕蔣妥和王培凡放不開,特地給了她們兩個人叫了飲料,又拿來了玩樂的東西。可謂是百般照顧。
“這裡都是跟你們同齡的哥哥姐姐,不要覺得害羞,不想深交也沒有關係,見一麵就當做是認識。”桂妍麗說。
蔣妥環視了一圈。
包間很大,莫約有三十幾個人。
不愧是經紀公司選□□的藝人,起碼在長相上,各個不俗。一向自認還算好看的王培凡,在見到這群人之後,不免也有些唏噓:“這個世界上好看的可人兒可是真多呢。”
桂妍麗跟蔣妥做了簡單的介紹,也隻是單單對蔣妥一個人做詳細的介紹。
或許是看桂妍麗對蔣妥特彆關照,所以後來特地過來跟蔣妥打招呼的人也挺多。
“彆勸人喝酒啊。”桂妍麗特地吩咐,“蔣妥才十七歲呢。”
十七歲啊。今天還正好是蔣妥的生日。
從小到大,生日這件事對蔣妥似乎根本無關。她自幼跟著爺爺奶奶長大,住在農村。那裡是不像城裡那麼講究的,什麼過生日啦,買蛋糕啦,統統沒有。但蔣妥記得,她的生日是在冬至。
早早的王培凡就給蔣妥送了一個禮物,是純手工編織的手繩,上麵還有一顆千足金的轉運珠。
王培凡對蔣妥說:“戴上我的轉運珠,你的人生從此就要轉運啦!”
蔣妥信了王培凡的鬼話。
那天蔣妥無論如何也不會料到,她本是準備去上個廁所,卻突然被一個男人抓住按在牆上吻住了嘴。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接吻,根本沒有什麼美好可言!男人的力氣大,她掙脫不開,越想越覺得害怕。終於奮力掙脫開了,蔣妥第一時間是給對方一個巴掌,朝他一陣怒吼:“變態!神經病!你找死嗎!竟然敢對老娘動手動腳的。”
其實蔣妥的心裡怕極了。
她用凶惡的外表去偽裝,對眼前的人拳打腳踢。
倒是意外對方沒有還手。
待看清楚了眼前人的模樣,蔣妥一頓。
她對這個人有印象的,卻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委屈感瞬間襲上心頭,想到這是自己的初吻,她沒由來紅了雙眼。
更讓蔣妥沒有想到的是,那個男人卻突然變態地來了一句:“哭什麼,你願意當我女朋友嗎?”
“神經病!”
這一年,蔣妥剛滿十七歲,傅尉斯十九歲。
蔣妥離開的那一霎,傅尉斯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包間裡的孫洲很快嬉笑著跑出來,拿著手機嚷嚷著:“拍到了,都拍到了!”
傅尉斯一把奪過孫洲的手機,表情瘮人。
孫洲立馬收起嬉笑,一臉小心警惕。玩鬨有個度,今晚也是他出的主意。本以為傅尉斯不會答應這種無理要求,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點頭同意。
這種世紀難遇的場景,孫洲自然會第一時間拍攝下來。
可顯然,傅尉斯並不認同孫洲這種做法。
明明前一秒臉上滿是溫柔之色的傅尉斯,在麵對的孫洲的時候卻像個地主大老爺。他默默把手機收走,一句話沒說,撇下一堆的人。
傅尉斯是去追蔣妥去了的。
然而繞了一大圈,卻沒有追到人。
蔣妥出去後就給王培凡打了個電話,緊接著就向自己的經紀人桂妍麗尋求幫助。
桂妍麗聽聞蔣妥的遭遇之後也是一驚,連忙讓人調出了監控,這一看,才有些驚訝。
“你不認識畫麵上這個人?”桂妍麗問。
蔣妥搖頭:“他是誰?”
桂妍麗:“……嚴格來說,他應該算是你的老板。”
還不等蔣妥吃驚,王培凡都傻了:“這是星壹娛樂的老板?”
桂妍麗:“是的。”
王培凡:“還挺帥。”
蔣妥立馬給了王培凡一記眼神殺,王培凡連忙改口:“他的行為已經構成侵犯未成年少女!”
換成其他人,桂妍麗自然會第一時間給蔣妥一個說法,可是自己的老板,桂妍麗為難了。於是思來想去,桂妍麗直接大膽地給傅尉斯撥了一個電話。
換成以往,像桂妍麗這種級彆的經紀人,是萬不可能跟傅尉斯這種高層人士有所接觸。雖然傅尉斯年紀輕輕不過十九歲,可頭上確頂著副總的稱號,是實打實的太子爺。
那頭傅尉斯接通電話之後,不過半分鐘便趕過來。
蔣妥與他四目相對,眼底裡都是勢不可擋的怒意。
傅尉斯揮手示意所有人離開,桂妍麗便拉著王培凡。怎料王培凡也是一條筋,說什麼都不肯離開,還大聲對傅尉斯說:“你彆想潛規則我閨蜜我跟你說!長得帥也不行!我們是有人權的!”
蔣妥被王培凡這隻豬氣得要翻白眼。
這個時候帥重要嗎?
有時候帥的確是很重要的。
後來蔣妥每每回想起來,十分慶幸奪走自己初吻的人是傅尉斯,要換成一個四五十歲的肥豬頭,她乾脆去死了算了。
也正是因為傅尉斯長得帥,這件事有了一些回旋的餘地。
傅尉斯對蔣妥說:“我們單獨談談。”
蔣妥猶豫了半分鐘,才對王培凡說:“不用擔心。”
王培凡為了造勢,特地大聲道:“好的,你們好好談。放心,現在是法治社會。一旦有什麼,我立馬報警的!”
難得傅尉斯也忍不住有點想笑。
真等到小包間裡隻剩下蔣妥和傅尉斯兩個人的時候,傅尉斯才心跳加速地對蔣妥說:“親了你,我負責。當我女朋友。”
蔣妥聞言眉頭緊鎖,一臉看變態的表情看著眼前的人:“你憑什麼那麼理所當然我要當你女朋友?”
傅尉斯怔了一下,腦海裡過了無數條理由,最後對蔣妥說:“因為我想你當我女朋友。”
在傅尉斯的世界裡,想要的,去得到。從小到大,一直如此。他幾乎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東西,無論再難,能通過金錢去取得自然最容易。但無法通過金錢得到的東西,他也隻需要花費一點時間便能得到。
所以,在麵對蔣妥時,他也是理所當然,認為得到她就像得到一件物品,一張成績單。
正因為傅尉斯的這句話,讓蔣妥忍不住一陣冷笑。
她見過自大的人多,像眼前這種自大的人,倒是第一次見。
“你想,所以我就要當你女朋友?”
傅尉斯臉上有些許窘迫,但很快掩藏,他用談判一般的口吻對蔣妥說:“你現在是我公司的藝人。”
“是你公司的藝人又怎麼了?所以,你是真的打算潛規則我了?”蔣妥越想越生氣,就差上前在“人模狗樣”的傅尉斯麵前吐一口口水。
“你做夢去吧你。”
話說完,蔣妥徑自打開包間的門就拉著站在門口的王培凡往外走。
王培凡還是一臉的茫然,連忙問蔣妥:“談得怎麼樣?”
“談個屁!”
生日的這一天,蔣妥感覺糟糕透,躺在床上後莫名其妙紅了眼眶。想到那個男人,她氣得抱著枕頭就是一頓亂捶。她甚至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這一晚上過後,但凡是有關於經紀公司的電話,蔣妥一概不接。
蔣妥甚至越想越後怕,想到自己當時竟然能夠“戰勝”蘇茜茜簽約沾沾自喜就覺得自己是個大傻逼。
轉念一想,蔣妥又實在太慶幸自己當時堅持先完成學業。
可這個合約,她簽了十年。
王培凡給蔣妥出主意:“要不走法律途徑吧。十年相當於是賣身契啦,以後你要真的有名了,這個合約可把你給鎖死了。”
一想到這件事蔣妥就覺得頭疼。
但不管了,她還是先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吧。
時間一轉眼到了期末考試。
光陰似箭這幾句話說得一點都沒有錯,蔣妥本來還覺得高考這件事離自己很遙遠。但現在一看,也就那麼幾個月的時間了。這次期末考很大程度上說明了她這個學期的複習情況,也讓蔣妥的心裡一陣忐忑。
好在期末的成績結果不錯,雖然數學成績仍然在幾個的邊緣徘徊,但比起以前差幾個一大截的情況來說已進了非常好的改變。
期末結束,很快也迎來了寒假。
這個寒假蔣妥還是要以複習功課為主。就這樣過了將近一個月,蔣妥本以為對方會糾纏不休,但並沒有。
自從那晚過後,那個男人沒有出現在她的眼前。經紀人桂妍麗倒是來過幾次找她,半句沒有提那晚的事情,讓她好好複習。很多時候蔣妥自己都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做了一個夢。
很久很久以後,當傅尉斯問起蔣妥對於那晚上的印象時,蔣妥竟然說自己已經忘得差不多。
彼時他們兩人結婚也有了五年,滿打滿算,從十七歲相識,已經走過了十五個年頭。
十五年,難以想象兩人竟然相識了那麼久。
生命中總是過客匆匆,能夠十五年糾纏不休,除了身邊最親密的人,再無其他。兩人風風雨雨走過那麼多年,回過頭來看,有些唏噓,又十分慶幸。
自從有了女兒,蔣妥和傅尉斯夫妻兩人之間的二人時光也可以說是少之又少。這不,這段時間女兒傅韞被她爺爺奶奶帶到香港去玩,傅尉斯和蔣妥也重新開啟了戀愛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