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
當收到朝堂驚變的消息時, 燕秋苑直接手一抖。
好好地一幅畫,因為一個墨點,毀了。
嫁衣已經繡好, 她隻等著出嫁,再等著夫君打下江山,她榮登皇後之位就好了。
可現在, 又出變故了!
燕秋苑聽著丫鬟傳達的消息,內心的驚濤駭浪是任何一人都無法知道的。
這太難以置信了!
昌王居然和蕭懷霆聯手彈劾懷王他們?
證據都已經誒被他們掌握了?也對,按照昌王和蕭懷霆這樣人, 是不可能在沒有證據的時候就貿然當著皇帝的麵彈劾。
這發展,不對勁兒。
明明重生前她看見的曆程, 不說彆的,周澤景才應該是從始至終每件事的獲利者,三皇子造反, 周澤景掌控禁軍;蕭家蕭懷霆出事, 廢太子毒發身亡, 導致蕭家軍投靠周澤景;五皇子六皇子爭鬥, 最後雙雙死亡,帝權旁落於周澤景。
然到目前為止, 周澤景最大的優勢, 可能就是有懷王幫忙,以及掌握了禁軍, 但敵人卻比上一世的強大太多。
她一直希望懷王能殺了昌王, 好讓一切恢複成上一世的模樣,可不僅沒有成功, 反讓昌王和燕秋姝得了這樣的功勞。
便宜他們了!
現在他們還彈劾懷王等人。
若是懷王真的出事,宣王也出事, 能競爭的也就順王了,可她通過周澤景還是知道,順王其實也是向著昌王的,真正的敵人是陸貴妃,但陸貴妃絕對不會和其他幾個皇子聯手。
怕是上一世之所以順王也在爭奪皇位,是因為昌王沒能出來。
他不爭,身為陸貴妃的兒子,他隻有死。
事實上,上一世順王確實死了,可如今有昌王在,前太子仁德的名聲眾所周知,順王自然不用再爭。
燕秋苑手在發抖,隨手將毛筆放在桌上,她麵色冷然。
懷王絕對不能出事!
至少要出事,也是在其他幾人死了之後再出事啊!
她得想想,前世還有什麼能提供幫助的信息。
見小姐臉色不好,過來稟報的丫鬟有些擔心:“小姐,要不要請大夫呀?”
自家未來姑爺看著和宣王很親近,此時昌王和鎮國公彈劾的主要人物就是宣王,宣王出事,跟著他的人怕也不好過,也不怪自家小姐臉色這般難看了。
燕秋苑迅速搖搖頭,吩咐道:“你們都出去,不許打擾我!”
“是。”丫鬟們應聲,腳步匆匆的離去,臨走時帶上書房的門。
沒了旁人,燕秋苑直接蹲在地上,揉著自己的腦袋,甚至用力敲打,想要它能多想起來點什麼。
隻是太難為她了。
上一世她隻是一個後宅婦人,知道的一切都是丈夫轉述,能看見的也就大局變化,現在要說想道一些細節,她還真想不出。
隻怪懷王沒用,這一世出了變故後,居然連蕭懷雅都沒有籠絡到。
周蘭宜更沒用,到嘴的金龜婿飛了,現在薛家還是明哲保身的那一派。
更讓人討厭的是燕秋姝。
不知道有何奇遇,讓原本該纏綿病榻的蕭夫人也活得好好地,蕭家那個小輩沒有受三皇子的牽連,導致蕭懷啟此人也活得好好的。
如今的蕭家後方有蕭夫人和蕭懷啟坐鎮,前方有蕭懷霆和蕭懷舞履曆軍功。
導致他們的人,連蕭家一點消息都探聽不出來!
她重生的優勢,在麵對整個局勢時,已然消失殆儘。
燕秋苑雙腿一軟,頹然的靠在身後的牆上,眼裡滿是茫然,若是周澤景沒有當上皇帝,若是昌王登基……
她背後一涼,忽然對之前憧憬無比的婚姻,有些恐懼。
皇宮
朝堂之上,皇帝被蕭懷霆拿出來的證據氣到暈厥,所有人都慌張不已。
老皇帝被送到了寢宮,太醫院整個都來了,就連已經退休的老太醫都被請過來給他看病,終於在第二天,皇帝清醒了。
清醒後,他第一時間召見朝臣。
殿內站著一群朝臣,氛圍肅穆,然而總有人似乎看不懂一樣,還宛如一頭固執的牛,直愣愣的往上衝:“陛下,您已經醒了,那關於三殿下、懷王、宣王謀害親兄弟、勾結外敵一事,給個定論吧?是讓大理寺查,還是直接定罪?”
“蕭懷霆!”老皇帝氣急敗壞的吼了一聲。
其他幾黨更是臉色不渝,嗬斥道:“鎮國公,你都已經將陛下氣病了,還要說這些?!”
蕭懷霆剛硬的臉上露出木愣的不解:“難道不是因為三殿下、懷王、宣王做錯事氣病了陛下?怎麼就成了我做錯了?”
大臣:“……”
薛大人躲在後麵,捧著肚子偷笑一聲,擔心被人發現,趕緊低著頭,又嘲諷的笑笑。
這件事,即使皇帝再怎麼不願意處理,也不可能不麵對。
現在躲,隻會顯得心虛。
但老皇帝不是這樣想的,他是皇帝,他兒子做了什麼,他想要保下來怎麼了?再說不也沒出什麼大事嗎?烏塔都被蕭懷霆給踏平了!
當然他知道話不能這麼直說,因此在確認生氣阻止不了這頭倔驢後,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溫聲道:“鎮國公憂國憂民,朕知道,隻是這證據還是不夠充足……”
蕭懷霆更不解了:“陛下,這裡有宣王殿下親筆書信,還有懷王殿下的人逼迫昌王府廚子故意用有毒的土豆做菜的供詞,還有……”說完一係列的證據,他反問:“那您覺得還差了什麼?若是這樣不能定罪,那大周監獄裡關的上萬犯人,怕是都得無罪釋放了!”
“嘶!”有人被這一番話嚇得抽氣。
但也有人淺笑著宛如今日吃了什麼般的神色附和,比如昌王:“有道理,父皇,您看是要給那上萬的犯人無罪釋放,讓我大周自此以後亂成一團好?還是請大理寺的人來嚴查此事?”
老皇帝:“……”
他氣得差點一口氣又被喘上來。
老太醫趕緊給他紮針掐穴位:“陛下,您冷靜!冷靜下來!”
老皇帝被迫清醒,疼得穴道那的肉都仿佛在發顫,這混蛋老太醫,居然下這麼重的手!
他氣呼呼的喘息,神色難看的瞪著眼前的人。
可這兩人一個笑著,一個呆著,都不像是能看得懂人臉色的。
貼身太監不停的給他撫胸緩氣,老皇帝捶著胸,心痛不已,當初乾嘛心軟讓這逆子出來?就該一輩子待在裡頭!
大不了給他一點好吃的好喝的。
總比現在出來了,沒做一點事,偏偏拉著蕭家跟他作對,而且這一次還乖了,讓他硬是沒辦法發作,也不能發作。
今時不同往日,曾經的太子至純至孝,從不結黨營私,可現在……
對峙良久,最終連一些臣子都忍不住跪下來:“陛下,昌王殿下說的不無道理,請陛下三思!”
最開始求饒後麵不敢說話的宣王殿下再次跪下哭喊道:“父皇,兒臣沒有啊!兒臣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