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提防雲震,一邊提防著殺手。到時再應對欽差,必然會出許多紕漏。
最擔心的莫過於欽差會發現端倪。
雲震無非就是想要威脅他把懸賞令給撤了,他若撤下,他也回撤下五萬兩懸賞一臂。
為了個雲震,讓朝廷盯上他,不劃算。
還不如先把雲震的事給緩一緩,且看看來揚州城的欽差是誰。
若是給貪財的,他便送財,若是個好色的,他便送美人。
但若是個清正廉潔的,那就難辦了。
所以今日知府便撤了雲震的懸賞令,不過就是損失些定錢罷了,總好過被欽差抓住辮子。
他如今最緊要的,便是騰出手來把他做過的事情都清理一遍。
且說今日入夜之前,雲震收到了懸賞令撤了的消息。
雲震有九成九覺得是真的,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沒有搬回主宅。
他雖沒有回去,但人卻來了。
亥時快到子時之間,雲震正要小睡一會,便聽到外邊有人通報說是夫人過來了。
雲震便猛地從床上起了身,疾步往鏢局大門走去。
雲震未到大門,就見榮旺把玉棠從外院迎進內院。
玉棠披著淺色鬥篷,因今晚風大又冷得刺骨,所以她的一張白嫩的臉都被凍紅了。
見到雲震,榮旺便自覺地退了下去。
大冷的天,今夜更是沒有月色,黑漆漆的。
因要戒備,所以鏢局通宿都四處點了燈。
看見快步朝著自己走來的雲震,玉棠臉上頓時綻放了笑顏。
苦悶了一整日的心情,一瞬間一掃而空。
*
夫妻二人回了屋中。
雲震所宿的屋子簡便,除了床外,便是一個櫃子,連張桌子都沒有,更彆說是暖爐了。
屋裡的冷竟和外邊差不了多少,外邊是風大,屋裡是寒冷。
入了屋子,玉棠的脖子都是縮著的,“你這好冷。”
她在他們那屋,就是隻穿一件小棉衣都不覺得冷,現在便是穿了厚棉衣,又披著鬥篷,都覺得冷得慌。
雲震伸出自己掌溫尚暖的雙手,捂住了她的臉:“這樣可暖和了些”
玉棠羞答答的點了點頭,一副小女人的模樣。
“怎麼就跑過來了?”
“想你了,睡不著。”若是以往,玉棠定然嘴硬不會說實話的,但今日就是想把心裡邊的話說出來。
雲震眼眸驀地一閃。低眸看向她,有些詫異她今晚的誠實,還這麼的……可愛。
不僅因為她的誠實,更因為向來都是他主動去尋她,而這次是她主動,讓他喜出望外。
“你便是不過來,過幾日我也會搬回去。”說這話的時候,雲震嘴角抑揚不住的往上揚。
“懸賞令撤銷了?!”
雲震低應了一聲“嗯”。
“今日中午,弟兄們出去買菜,有人在他的那把菜中放了紙條。”
“可你怎麼相信真的是撤銷了,沒準是騙你,讓你放鬆警惕的呢?”
雲震笑了笑:“所以我先觀望,過一段時間再搬回去。”
聽到這,玉棠朝著他微微眨眼:“若你想我陪你的話,我便過來與你住一段時日,若有危險,我便躲得遠遠的,你看如何?”
其實雲震已有九成九是信了的,隻是為了謹慎而已。
但現今她說要來陪他,那自然是好的。
“這裡可沒有你那海棠院舒適,你能習慣得了?”
玉棠心想就算習慣不了,也總好比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來得強。
今日心底空落落的,現在卻是滿滿當當的。
“習慣不了,那不是還有你?”
雲震眉頭微調,笑道:“你今日這小嘴怎的這般甜?”
玉棠拿下了臉頰兩旁的手,然後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笑吟吟的問:“甜嗎?”
這何止是甜了,簡直就是甜化了。
擱誰誰都扛不住。
雲震正打算進一步親熱的時候,玉棠驀地打了個小噴嚏。
頓時什麼旖旎的氣氛都沒了。
二人四目相對,玉棠“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不是故意的,太冷了。”
雲震:……
到底還是怕她受風寒,所以讓人去把爐子給尋來。
鏢局住的都是糙爺們,大家都是從冰天雪地中扛過來的。南邊氣候溫暖如春,他們就是連大氅都用不上,更彆說是暖爐了。
好在先前玉棠擔心雲震受冷,便讓人送了爐子和碳過來。
隻是被雲震丟在庫房中了。
他便讓人把那些自己壓根用不上的玩意從庫房中翻了出來。
也好在現在鏢局尚未開張,貨物也沒有積壓在庫房,所以很快就找到了。
起了爐子,也得小半個時辰才能暖和起來。
玉棠就入了被窩中,拉上了雲震。
雲震身子溫度高,隻窩在他懷中不到片刻,玉棠便睡了過去。
雲震看了眼懷中的人,眸中覆著一層淡淡的柔光,嘴角上的笑意始終沒有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