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雲震,郭琥臉上一變,臉上滿是憤恨之色:“雲震,我郭琥與他不共戴天!”
背對著他的沐蓮,眼中閃過一分譏諷。
水溫了,倒了一杯水,轉身端過去給郭琥。
表情清冷,沒有過多的情緒,“但現在,我們最大的敵人已不是雲震了,而是知府。”
說起知府,郭琥臉上的表情更是猙獰,憤憤道:“這麼多年來,我郭琥為他做了不少傷天害理之事,到了現在竟然想要我的命!”
從猛虎寨被剿滅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了,他們二人也逃亡了一個月。
在逃亡的期間一直有人追殺他們,起初他們以為是雲震派來的人,直到郭琥看到了一個人的臉,他才知道要殺他的是知府何之洲!
沐蓮把水遞給了他,郭琥接過,恨恨的一口飲進,但因身上有傷,情緒一激烈,被嗆得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一張臉都咳得變了色。
緩過來之後,他咬牙切齒道:“雲震和何之洲這個老狐狸,我決然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郭琥卻不知道自己這一副敗寇的落魄樣說出這一話,根本沒有絲毫的說服力。
沐蓮並未出聲附和他,隻道:“現在城中到處都是官差,也不知道是誰散布了我們在揚州城的風聲,便是連藥堂都有府衙的人,所以隻得跑了幾個藥堂分開來抓藥。”
郭琥知道那知府根本就不打算再給他一分活路了。
“還有被抓進天牢的弟兄,我聽聞昨日,三當家被知府綁在菜市口當場剮殺了。”
聽到這裡,郭琥雙目一睜,瞳孔一縮,極為震驚:“何之洲那老匹夫竟這般歹毒!!!”
沐蓮心道:論歹毒,你們二人也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
郭琥為猛虎寨的山賊頭子時,殺人掠財,奸□□子,更把男人當成取樂的畜牲,這些一樣歹毒。
而這些事情在他眼裡不過就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情罷了。
沐蓮:“如今有兩方人想要寨主的命,這事難以全身而退。”
郭琥用力的一錘床板,暗恨:“想我郭琥也是風光無限過的人,如今卻落到了喪家之犬人人喊打的境地!”
“其實,寨主還是有可翻盤的機會的。”沐蓮出聲道。
郭琥聞言,不解的看向她。
在霍郭琥的心底,這阿木已經是交過命的弟兄了。
為了救他,這阿木好幾次都以身涉險,他所提議的,郭琥沒有任何的懷疑。
現下郭琥隻信眼前的沐蓮了,更是把知府的證據都交給她藏了起來。
“怎麼翻盤?”
沐蓮把想法全盤托出:“我聽聞欽差要到揚州城,我打聽過了,那欽差是現在朝中新貴大理寺少卿,此人剛正不阿,是個好官。”
郭琥緊緊皺眉,“好官?那又如何?”
“如今隻要有知府在一日,我們就沒有安生日子過,且寨主現在是被滿天下通緝,去哪哪都不安生,不如這樣,我們攔了欽差的轎子,把知府這些年勾結的事情都說出來……”
郭琥眼一瞪:“這都什麼餿主意,我要是攔了欽差的轎子,哪裡還有命在?!”
“寨主彆急,且先聽我說。現在的困局隻能鋌而走險了,到時候攔了欽差的轎子,寨主便把所有的罪責都往知府身上推,再做出一副痛改前非之色,到時候就說自己願意將功贖過,投軍報效朝廷。”
郭琥眉頭緊緊皺在了一塊:“我並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沐蓮繼續道:“那寨主好好想想,那雲震曾經也是一個山賊匪首,可今日為什麼能這麼囂張連知府都不必放在眼中?”
聽到她這麼一反問,郭琥也當真的細想了一番。
“你是說,我要與他走一樣的路?”
沐蓮點頭:“他既然都能去了山賊的身份,更何況是寨主你。寨主身手了得,若是能再邊疆建功立業,定然會比那雲震要出色,屆時成了功臣,雲震便不足為懼。”
沐蓮看向郭琥有些變了的目光,繼而再推一波:“與其東躲西藏做喪家之犬,不如孤注一擲。”
郭琥沉思了下來,似乎被沐蓮說得有些心動。
許久之後,郭琥問:“那欽差何時會到揚州城?”
沐蓮麵色不變:“尚未知道,有可能還在揚州城外,也有可能已經身在揚州城了,我明日去打聽打聽。”
郭琥沉思許久,看向麵前的小兄弟:“此次若非你,我郭琥這條命就沒了,救命之恩待我飛黃騰達之後必定重酬。”
沐蓮微微頷首,隨即拿了藥,道:“我去熬藥。”
轉了身的沐蓮,眼神變得冷冷冰冰的。
——重酬倒不必,隻要把你的命交代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