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微博熱搜的時候，一旁的魚星草站起身，說：“我昨天晚上沒睡覺，現在要回宿舍睡覺了。”
胖子愣了一下，說：“你直接睡這裡吧，反正彆墅房間多。”
魚星草笑了一下，說：“不了。”
在魚星草起身往外走的時候，簡雲台突然出聲：“你現在想通了嗎？”
他這個問題來得突然又莫名其妙，胖子迷惑地看了他好幾眼。但是魚星草卻奇異地聽懂了這個問題的意思——
知曉黑客白是被逼瘋，無意間炸毀白河城以後，魚星草放下仇恨了嗎？
這似乎是一個根本就不用思考的問題。
魚星草隻是停頓了幾秒鐘，頭也不回說：“就算是你說的那樣，問題的本質有發生任何變化麼。”
白河城是誰炸的？
是黑客白。
那顆導彈經由誰的手而過？
還是黑客白。
魚星草轉眸時目光微震，抿唇問：“如果是你，你會放下仇恨嗎？”
他似乎想借由簡雲台的回答，來安撫自己的心，來改變自己的想法。然而簡雲台的想法卻和他一模一樣，“不可能。”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魚星草唇角無力地牽了一下，說：“太困了，我先回去睡覺了。”
他出門不久，彆墅就迎來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梁燕每一次進門都不會敲門，直接推門而入。這次總算是被彆墅密碼擋在了外麵，硬著頭皮在外麵狂敲門。
胖子疾步走過去給她開門，無語說：“梁姐，你是鐵娘子嗎？你中的到底是二十一顆子彈，還是二十一顆棉花糖？”
“我傷已經好了。”梁燕快步走到大廳，將手上的一遝文件放到桌上。
末了又回頭，欲言又止看著胖子。
“懂，我懂。”胖子上次在醫院的時候就被梁燕‘請’出去了，這一次反應十分快。抬腳就往樓上走，一邊走一邊莫名其妙地嘟囔，“你們怎麼會有那麼多悄悄話要說。”
胖子很快上樓。
‘啪’的一聲把房門關上了。
客廳裡隻剩下兩人。
梁燕開門見山說：“網上有關鮫人淚的討論，你都看見了吧？”
簡雲台點頭：“看見了。”
梁燕問：“那你還想不想進這個副本？”
簡雲台微微挑了下眉，放下手機說：“當然想。對我來說進什麼副本沒有區彆，之前人工智能副本也隻有薛少爺一人生還，我還不是進了人工智能副本。”
而且還活著出來了。
梁燕滿意地點了點頭。
原本她還有點擔心簡雲台會退卻，還想著該怎麼勸眼前人。
現在看來，倒是省掉了勸這一步。
梁燕攤開桌上的文件夾，說：“之前還有很多人搶著進這個副本，結果一看這個生還率，沒有人搶了。”
頓了頓，她說：“聯盟指派你進這個副本。”
“……？”簡雲台微愣，抬頭。
想進副本，和被指派進副本。
這是兩碼事。
不等他發出疑問，梁燕繼續說：“理由我待會告訴你。在說理由之前，我想讓你先了解一件有關於你的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
說著，梁燕將攤開的文件推到簡雲台的麵前，繼續道：“今天上午直播組開了個會，上麵的人讓我把這個文件轉達給你。之前我們不是一直好奇襲擊是衝誰而來嗎？現在聯盟實錘了，是衝著你來的。”
簡雲台表情不變，隨意掃了眼文件。
“我知道。”
“……”
這次輪到梁燕發愣了。
像是早已準備好的腹稿被打斷，一時之間她都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好。
最後隻得瞠目結舌問：“你知道？”
“嗯。”簡雲台湊近看文件，緩聲念出文件上的兩個字——神龕。
這是一個他第一次聽說的名詞，也正正好對上了他之前所有的猜測。唯有一點他沒有猜到，而文件上也將這一點寫得很清晰。
神龕。
一個專門獵殺神祟的組織。
簡雲台微微皺眉，問：“神龕隻獵殺神祟的話，為什麼會對黑客白下手？”
梁燕直言說：“黑客白比一般的鬼祟都要強很多，你拿他和你室友陳三現比一下，就知道同為鬼祟，他們的能力差距有多大了。神龕誤以為他是神祟，才會一直追殺他……不，不應該說是誤以為，神龕隻是懷疑黑客白是個神祟，就毫不猶豫下手了。”
換言之。
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簡雲台微微後仰了一下，靠在沙發上。
表情有些複雜。
說不清現在心裡是什麼感覺，其實這些他之前都有猜到。但是真正看見的時候，還是會有些替黑客白感到惋惜。
莫名其妙被人追殺，到最後發現對方從一開始就弄錯了。他明明是個鬼祟，卻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墊腳石，遺憾又不甘地將自己的光明前途斷送在神龕的手上。
搖搖頭甩掉這些雜念，簡雲台問：“他們為什麼要獵殺神祟？”
梁燕表情有些不確定，說：“聯盟給出的說法是……做實驗。他們想拿神祟來做實驗，具體是做什麼實驗就不清楚了。”
不等簡雲台開口說話，梁燕麵色一沉，壓低聲音說：“雖然聯盟沒有明說，但你想想啊，這還能是做什麼實驗。神祟不死，神龕的那些人肯定也想不死唄。”
簡雲台不置可否。
梁燕話鋒一轉，有些擔心說：“你自身難保，就彆去管黑客白了。反正黑客白進了降安組就是安全的，現在神龕懷疑你是神祟，畢竟……畢竟你在副本裡起死回生太明顯了。之前車隊遇襲，也是神龕的手筆。”
“你的意思是……”
梁燕的表情實在是太嚴肅了，促使簡雲台也不自覺端正了心態，也跟著嚴肅了起來，“你的意思是，神龕之前是怎麼對黑客白的，這次就會怎麼對我？”
“嗯。”梁燕點了點頭，寬慰說：“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神龕現在暫時不會對你再出手，他們有其他的懷疑目標。”
簡雲台疑惑：“誰？”
梁燕答：“林福雪。”
“…………”
這個答案是簡雲台完全沒有想到的回答，微微愣神後問：“他也是隱藏的神祟？”
“他不是神祟，他是鬼祟。但三年了，整整三年啊，林福雪一直在進那個B級副本，而且一直能成功生還。”梁燕唏噓說：“這件事從概率上來說就不對勁，正常的B級副本生還率隻有1~5%，三年下來無數次進這個副本，你自己乘一下這個概率，可能嗎？”
簡雲台：“……”
梁燕情緒激動說：“明顯不可能啊！林福雪在這個副本裡似乎是一個特例，包括這次也是一樣。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副本裡的另一名主播死在了林福雪的身邊，他們倆經曆了一樣的事情，但林福雪卻活了下來。神龕懷疑他是個神祟，也不無道理。”
簡雲台微微抿了下唇，已經差不多能夠猜到梁燕接下來想說什麼了。
果不其然。
梁燕歎了一口氣，開口說：“林福雪十有八.九還會進入鮫人淚副本。按照神龕之前的手筆和慣性，他們肯定會派人進這個副本，去近距離觀察林福雪。”
“神龕的人都太狡猾了，根本抓不到他們的人，也不知道他們藏在哪裡。這是十分罕見的機會，能夠接觸到他們組織的核心成員。聯盟希望能夠安排專門的人手識彆出這個謀逆者，然後在副本外將其活捉。”
僅僅是殺死，沒有用。
殺死一個，後麵還有千千萬萬個。包括這次安排簡雲台張揚過市也一樣，聯盟想要引出神龕的人，活捉後進行審問。
查出根據地。
如此才能一舉殲滅。
“所以這次進副本的六十個人裡麵，肯定會有神龕的人。聯盟這次指派你進入副本，也算是在相對安全的情況下，讓你和神龕提前接觸——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梁燕神情鄭重說：“你的任務隻有一個，那就是找出這個謀逆者。”
“等等……等等。”
簡雲台頭疼扶額，“副本裡六十個人，你們讓我去一個個找？難道你們不能先列一個表出來，優先排除一些人麼？”
梁燕顯然對神龕十分忌憚，神神叨叨說：“排除不了。神龕的人都很會偽裝，這裡麵的人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人中龍鳳。”
人中龍鳳——簡雲台絲毫不懷疑這四個字的真偽性。
目前而言，神龕暴露出來的冰山一角已經極其恐怖了。天才級彆的狙.擊手，以及總是能精準定位到黑客白地理位置的其他黑客，這些人絕對能說是人中龍鳳。
剛想到這裡，簡雲台表情突然一頓，表情有些怪異地咂舌說：“胖子這次也要進鮫人淚副本，他該不會也是懷疑對象吧。”
“…………”
梁燕沉默了幾秒鐘，鄭重的表情突然有些尬住。幾秒鐘以前她才說過這種話——神龕的人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人中龍鳳。
抿了抿唇後，梁燕硬著頭皮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人中比較胖的龍鳳？”
作者有話要說：梁燕：神龕的人都是人中龍鳳，一個都不能排除！哦，除了胖子。
胖子：？？？？？？？？
胖子：你們過分！過分！
※這章涉及一些鮫人淚的背景，標題就直接標鮫人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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