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大膽估計沒機會知道這件事了,隻能等出副本看重播才能知道QAQ”
“可他那個時候已經見不到九重瀾了啊,永彆之後才後知後覺知曉九重瀾的真心相待,那個時候已經連聲謝謝也沒有辦法再傳達了,刀死我了555555555……”
交談間,遠方有水流湧動聲。
不出幾秒鐘,遠處的水流聲就挪至近前,簡雲台剛抬頭詢問看去,九重瀾就微微搖了搖頭。
烏蒼悶悶不樂說:“出口被堵住了,大部分鮫人都在救海島上落水的士兵們。其他鮫人在替咱們開路,但效率很低很低,照這個勢頭下去,明天咱們都不一定能出去。”
徐晴晴看他這樣不高興,好笑開口安慰說:“明天就明天唄,又不是出不去了。”她將剩下來的幾壇美酒開封,遞了壇給簡雲台,說:“海上夜裡會降溫,喝點酒暖暖身。”
簡雲台接過酒,卻沒有喝。
他難得有些憂心,轉頭看向九重瀾,關切問:“鮫人族又是救人又是開路的,那……那海神殿那邊怎麼辦?現在海神殿已經重新浮出了海麵,薔薇想毀遺體輕而易舉。”
烏蒼好奇插話:“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呀,薔薇不是你的未婚妻嗎?我怎麼覺得你一直都在偏袒咱們鮫人族。”
簡雲台:“……我想偏袒誰就偏袒誰。”
烏蒼頓時樂開了懷,信誓旦旦說:“你對鮫人族好,那我也喜歡你!要不你還是逃婚吧,薔薇那個女人早就心有所屬,你自己也對她有嫌隙,那還成什麼婚,直接來咱們鮫人族,大不了以後我們鮫人族養你!”
“好啊。”簡雲台笑著與他碰酒壇,任務又沒讓他必須成婚,那就無所謂了。他又提醒說:“先和你說,我可是很能吃的,你們鮫人族不一定能夠養得起我。”
烏蒼毫不猶豫:“肯定養得起。”
說完之後,他才想起來尊貴無比的始祖大人還在旁邊看著呢!他怎麼能在始祖大人麵前擅自替鮫人族做決定,這、這實在是不把始祖大人放在眼裡啊!
烏蒼整條魚一個激靈,討好看向九重瀾,小聲挽尊說:“大人,我……呃,我的意思是,我……”
“可以。”九重瀾垂著眼,輕聲說:“如果你願意,整片海域都將歡迎你的到來。”
這話一出口,幾人頓時愣住了。
原本隻是玩笑話,九重瀾卻回的這麼認真,簡雲台頓時有些心虛。
總有中開玩笑開到正經人頭上的感覺,他們幾個浪子□□壓根就沒有當真,偏偏在場唯一的正經人卻當了真。
若是以前,簡雲台明知道自己會出副本,並且給不了任何承諾,他肯定會直接斬斷所有的可能性,提前把話說絕。
但……
盯著九重瀾微微顫動的白色眼睫,簡雲台卻怎麼也說不出這樣的話,那空靈的白色眼睫就像是掙紮著煽動翅膀的蝴蝶,每一個輕微的揚起與跌下,都在惹旁人心生惻隱。
“再說吧。”
簡雲台沒有把話說絕,而是轉移話題問:“所以海神殿那邊怎麼辦?”
“她找不到海神的遺體。”九重瀾平靜說:“即便找到,她也進不去。”
烏蒼也是這樣認為的。
徐晴晴愣愣看他們一眼,好奇問:“海神的遺體到底放在了哪裡啊?”
話音剛落,砰!
一聲脆響,酒壇跌落,簡雲台整個人毫無預兆向一旁倒去。
九重瀾迅速伸手接住了他。
徐晴晴大驚失色,說:“傷口不是已經清理過了,他怎麼又暈過去了?!”
烏蒼同樣大叫,可惜道:“我的酒!哎喲,我的酒!這下子全都撒掉了!”
“…………”
徐晴晴恍然,一寸一寸扭頭看向烏蒼,啞聲問:“你這酒……叫什麼名字?”
“海神酒啊!可珍貴了。”
烏蒼答。
徐晴晴再度震驚:“什麼,你怎麼不早一點說啊?他喝這中酒一杯倒啊!”
※※※
簡雲台在酒入喉的那一刻就已經反應過來了,可這還是太遲了。
一杯倒。
上一次喝海神酒,還是在和查華鳳對弈的時候,當時的查華鳳還沒有恢複自我。簡雲台上前與她對弈,碰杯飲酒。
結果連一顆棋子都還沒有來得及下,他直接一頭倒在了棋盤之上。
人,很難踩中同一個坑兩次。
簡雲台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來,誰知道轉頭又在同一個地方跌倒了!
眼前是一個黑洞洞的空穀,像是平白被鑿出的一個大坑,僵冷的黑土已經硬到不行,長久缺水後地麵乾裂,凝成固態。
抬頭向前看了一眼。
他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
上次喝海神酒來到千年前,九重瀾被條條鎖鏈高高吊在宮殿中,渾身傷痕。這次情況要更糟糕,至少那次還有海水,鮫人在海水之中,就能夠逐漸恢複力量。
這次直接是在無水的深坑裡。
而且傷勢看起來更加嚴重,地麵甚至已經凝固有斑駁的血跡,從深坑一路向下蔓延,甚至能從這血跡的曲線看出九重瀾是如何從上跌落,又一路翻下了坑底的。
慘絕人寰。
更慘的是,他們現在被困住了,出不去。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在深坑之上,牢牢地阻住了暗流湧動的海水。
直播間彈幕刷新飛快:
“又是這條隱藏任務線!好奇怪,為什麼一直不提醒觸發了隱藏任務啊。”
“也許這根本就不是隱藏任務……”
“那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嗚嗚嗚嗚我好心疼千年前的九重瀾啊,上次觸發這條線的時候,簡大膽想幫九重瀾,卻被潮水給打到吐血。感覺這個時候的九重瀾很脆弱,拿尖利的外殼包裹住自己,不想讓任何人靠近他。”
“聽說他以前是個凶鮫,有點害怕。”
“我感覺他的狀態有點奇怪誒……”
簡雲台走到近處,才借著微弱的光線看清,頓時有些不忍彆開了視線。
啪嗒——
行走的每一步,都能踩到碎裂的鱗片。那些美麗的銀紫色鱗片散落一地,像是無數飄香四溢的花朵簇擁在九重瀾的身邊。
美到驚心動魄,卻也讓人格外不忍心,地上有多少鱗片,他的鮫人尾就有多糟糕。
整條尾巴都血肉模糊。
怎麼會怎樣?!
簡雲台快步走上前,費力將九重瀾翻過身,心中更為驚異。
後者好看的眉緊緊皺著,眼睫也不斷顫動著。與其說他虛弱,不如說他此時的狀態很可疑——眼尾一片曖昧的緋紅色,像是夕陽落山時那層層疊疊的火燒雲一般。
呼哧呼哧喘氣,胸膛起伏劇烈。
褪鱗,這是鮫人分化時才會發生的事情,簡雲台之前在王國看過相關書籍。
但褪鱗隻是會讓鮫人痛不欲生,並不會像九重瀾這般的……活色生香。
這個成語用得可太不好了,簡雲台在心中短暫懺悔了幾秒鐘,視線從他微啟的殷紅薄唇,迅速移到他的腰腹處。
全是鞭傷,和紅色的擦痕。
直播間觀眾都看驚了:
“天啊……這些傷也太嚇人了吧,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好奇啊。”
“這是鮫人分化才有的症狀吧,但我感覺他像是被迫分化,被強製性分化一樣。能看出他一直在努力抵抗著,這樣隻會更痛苦。”
“心疼啊啊啊啊啊啊!”
簡雲台啞然看著這些傷口。
之前給他清理燒傷的時候,九重瀾反應那樣大,簡大雲台還以為這人沒受過什麼傷呢。結果現在一看,九重瀾身上的傷比簡雲台要嚴重得多,看著都疼。
現在簡雲台總算明白九重瀾當時為什麼不高興了,有時候傷口在自己身上真不感覺有什麼關係,但當它出現在彆人的身上……這中感覺比自己受了傷還要難受。
有一塊銀紫鱗片卡在了傷口處,倒立插進傷痕之中,不斷有潺潺鮮血從中湧出。簡雲台臉色微白抬起手,想要為其取出鱗片。
哪知指尖剛觸碰到鱗片,手腕卻被人猛地攥住,力道之大像是要生生捏斷他的骨頭,無論如何也不肯鬆開手。
簡雲台吃痛抬頭,正對上一雙明顯有些神誌不清的躁動猩紅眼眸。
“……我絕不會分化!”
九重瀾粗喘不止,幾乎是一字一頓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的,往日的矜貴與清冷早已不再,白色的長發淩亂傾撒在胸前與身後,勾勒出空氣中的躁動不安。
鮫人性.淫——簡雲台腦海中突然冒出這四個字,傳聞中鮫人族天性性.淫,在海神死後,這一中族才斷情絕愛,變得禁欲。
這也就是說現在的九重瀾依然保留著本性,但他正在極力的抑製住自己的本能。
簡雲台完全摸不清現在是什麼情況,隻能順毛安撫說:“彆激動彆激動,沒有人想讓你分化,我也不想。”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他直接站起了身,想要後退到社交安全距離。
哪知道九重瀾根本沒有鬆手的意思,這就導致簡雲台站起來一半,就被扯的向前撲去,一頭磕在了九重瀾的胸前。
他整個人都騎到了人家的身上!
簡雲台心道一聲‘靠’,當即手忙腳亂地想要重新爬起來,卻不斷蹭到傷口。
他空餘的那隻手好像都摸到血跡了,避讓開傷口時卻不斷觸碰到其他地方,身下的人呼吸仿佛都錯亂了一瞬。
“…………”
簡雲台抬眼一看。
九重瀾整個人都僵住了,盯著他的視線仿佛也凝結,呼吸聲變得更重。
“這是你新想出的花招?”他滿眼的複雜與難言,鮫人尾也痙攣抽搐著,胸膛劇烈起伏之時,連帶著簡雲台也跟著起伏。
深深閉上眼睛,這次九重瀾的額上都凝出了一層密密細汗,像是極力克製著什麼一般,他許久都無法保持原先的鎮定。
喉結上下滾動,開口時嗓音變得愈發乾澀與沙啞,“你想誘惑我?”
簡雲台:“…………”救命。
好像已經說不清了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兩個端著的人就應該一起意亂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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