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於當初的年少輕狂。
但現在後悔已經沒有用了,當初精神閾值崩潰的是他,投射導彈的也是他。神龕再怎麼追殺他,也隻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罪魁禍首隻能是他。
如今被關在降安組裡,受到聯盟的管製,對於黑客白來說是一件好事——至少這樣,他這個怪胎就不會再害到其他人了。
正說著,檔案室的電子精鐵門處突然傳來聲響,滴!滴!滴!滴!
是按密碼的聲音。
這聲音明明很小,但在一片死寂的檔案室中,它似乎像是空穀回音一般,顯得悠遠又昂長。聽著叫人無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又心下極度恐慌,幾近毛骨悚然。
黑暗的視野中。
有一雙紅色的高跟鞋踏著急躁的步伐,直直衝到了紅心樂麵前。沃霞玲劈手奪過紅心樂手中的傳感器,怒吼:“是誰?!”
黑客白太陽穴微跳,閉嘴不言。
沃霞玲單手扯住紅心樂胸前的衣物,幾乎要懸空將後者拎起來,尖叫怒罵:“你好大的膽子!你在和誰通話?!”
紅心樂嘲諷垂下眼簾,不作聲。
沃霞玲的視線一寸一寸偏移,看向了鋪滿地麵的數百張文件,她頓了兩秒鐘,再看紅心樂時,宛如看著一個已死之人般。
“這些文件,你都看過了?”
“……”
沃霞玲放手,任由紅心樂摔在地上。她用高跟鞋底撥開地上的文件,再開口時聲音裡已經是滿滿的冷漠與輕蔑。
“找死。”
※※※
一路上,魚星草都在問為什麼要去見徐晴晴,他和徐晴晴又不認識。
簡雲台沒有回答,一直看著窗外。
他雖然已經升到貴族,但至今都沒有搬走。車輛是從平民區出發的,途徑賤民區,又抵達了貴族區,三個區域人民的生活質量截然不同,治安管理也譬如天堂與地獄。
但窗外的人民此時都不約而同遊走在大街小巷裡,萬分提防看著周邊的人。
他們在尋找可疑人員。
可以見得,王的那場演講像是一場狂風驟雨,完完全全改變了現今的世界格局。
裝甲車轉過拐角,進入一條鄉村小道。他們打算走小路去貴族區彆墅,這條小道上人跡罕至,顯得有些陰森。
他們還沒有來得及穿過小道,中途就遇到了一點小麻煩。有乞討的孩童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直直地撲到了車前,魚星草麵色驚變踩下了刹車,副駕上的簡雲台沒係安全帶,“砰”一聲響,一頭撞了上去。
“???”
簡雲台捂著額頭黑臉,魚星草一邊解安全帶一邊吐槽說:“叫你不係安全帶,上次被神龕槍擊的時候,你好像也沒係。”
“上次我係了。”簡雲台咂舌揉著額頭。
魚星草說:“我下去看看那個小孩,沒撞到。不過那個孩子摔倒了。”
簡雲台“嗯”了一聲,坐在車上等待。
然後他就眼睜睜看著魚星草蹲在小孩的麵前,整個人直接原地消失了。
簡雲台:“???”
那小孩拍拍屁股爬起來,跑到車窗旁邊招手。簡雲台滿腹疑慮打開了車窗,就看見小孩一臉無語說:“你們就是個會走路的靶子!也太沒有經驗了!晴姐都快嫌棄死你們了,她讓我來接你們。”
簡雲台:“……”
人生第一次,被一個六七歲的小孩教育了。
這個小胡蘿卜頭也是神龕的人?簡雲台心中感歎,神龕還真是人才輩出啊。
他接過小孩遞過來的道具石頭,按碎石頭以後,周身場景猛地一變。
是一個有些眼熟的民房。
仔細看,簡雲台才想起來,這不就是林福雪臨時租住的房子嘛!當初簡雲台來找林福雪的時候,還來過這裡一次呢。
此時魚星草正坐在地上,滿臉懵逼地看著四周。
又啞然看著徐晴晴。
“我怎麼會突然來到了這裡?”
徐晴晴正跪在一個蒲團上,滿臉苦逼,背上還背著一串荊條。就差在身後掛著一個牌匾,寫著‘負荊請罪’四個大字了。
魚星草更愣,“你在乾什麼?”
簡雲台上前幾步,坐在沙發上。
之前徐晴晴說“有一件不是很重要的私事”想要告訴簡雲台,後者此次前來,原本是想先問徐晴晴這件“不重要的私事”。
不過徐晴晴走來就跪在地上,簡雲台隻得先開口說:“彆跪著了,以你的能力,當初要是真想打我,那我已經死過兩回了,起來說話。不過我多帶了一個人,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
徐晴晴自知理虧,哪敢多說什麼。
“等等……等等!”魚星草撐著地麵爬起來,茫然看了看徐晴晴,更茫然看了一眼簡雲台,啞然問:“你們在說什麼?”
簡雲台抱著手臂,說:“你還記不記得有次我遇到了槍擊?就是咱們剛剛在車上說的那次,我經紀人梁燕還身中了數槍,後來我從她的身上找到了一個特殊型號的子彈,那枚子彈也在白河城恐怖襲擊的當天出現過,也就是徹底擊垮黑客白最後一絲理智的子彈。”
魚星草點頭,說:“我記得。”他更茫然了,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些舊事?
“再後來,我在鮫人淚副本裡又遇到一次槍擊,同樣也是這種特殊子彈。事實證明,這三次狙擊行動都是同一人所為。”頓了頓,簡雲台看向了徐晴晴,嗓音發緊說:“而她,就是神龕裡那位百發百中的神槍手。”
“…………”死寂,落針可聞。
微妙的冷風卷起了窗簾,送進來一縷寒到徹骨的涼意,促使室內三人都發寒。
魚星草張了張嘴巴,震驚與怒意已經不足以形容他此時的紛亂心緒,滿心的慍怒之氣直直衝上了大腦最頂端。
他像是一個被拆分掉的木偶人一般,猩紅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了徐晴晴。
語氣裡滿是恨意與殺意,一字一頓詰問道:“真、的、是、你?!”
“……”
徐晴晴剛剛才站起來,一對上魚星草恐怖的眼神,瞬間再次滑跪在地。
她頓時抱頭慘嚎說:“你彆激動!不要激動!我可以解釋,後麵兩次槍擊案確實是我做的,但黑客白的那次,我真的是比竇娥還要冤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