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簡雲台從居所出發。
依然是盛子星開車送他。
路上,盛子星實在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問:“外麵說的都是真的嗎?”
“說什麼了?”簡雲台反問。
盛子星漲紅臉說:“就是……就是有人說你會加入激進派啊!他們肯定是亂猜的吧?”頓了頓,盛子星偷瞄了簡雲台一眼,少年的側臉乾淨而平靜,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盛子星隻得硬著頭皮繼續說:“其實你還在聯盟裡的時候,我們這邊大部分人就已經聽過你的名字了。一方麵是你母親的緣故,另一方麵,是微生律的緣故。”
簡雲台偏頭:“嗯?”
盛子星好奇說:“我聽說你倆以前都是聯盟的人,隻不過一個在招安組,一個在降安組。估計你倆也沒有見過麵,呃……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會像外麵說的那樣,為了一個半道認回來的哥哥,選擇加入激進派嗎?”
簡雲台搖頭說:“不會。我現在還在考慮,先等DNA檢測報告出來再說吧,再不濟,也要等救出黑客白再說。”
盛子星便長鬆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
車子繼續行駛,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簡雲台看向窗外,選擇激進派還是保守派?
他得在神龕裡待上一陣子再做抉擇。
若是僅僅因為微生律在激進派就跟著他進激進派,那不就等於——為了和喜歡的人去一個城市讀書,就犧牲了自己人生的最佳選擇,轉而貿然改掉了高考誌願。
還是得謹慎點考慮,他得為自己的人生負責,還要對身邊的人負責。
“嘟嘟”一生笛響,盛子星將車停靠在研究所的台階下麵。看著簡雲台下車後,他趴在車門裡歡快揮手,笑著鼓勁說:“加油。”
簡雲台還以為他在給自己當助教加油,擺了擺手就轉身上了樓梯。
身後傳來盛子星更加歡快的聲音,“今天也要和哥哥好好相處哦!”
“……”簡雲台腳下一滑。
轉頭看時,盛子星已經飛速開車跑了,簡雲台心梗了一瞬,扭頭進了研究所。
今天的他比上一次當助教時來得更早,因此也不會像上次那樣,剛進來就被人急急忙忙推到實操室裡。他特地早到了半小時,一路直奔陳伯平所在的辦公室。
在他坐到陳伯平對麵講條件的時候,陳伯平人都是懵的,像是一大清早還沒有睡醒,就迎來了劈頭蓋臉一通條件。
“等等……等等!”陳伯平擱下了黑色鋼筆,臉上的肌肉顫了顫,驚訝問:“你想要參加黑客白營救計劃?”
“是的。”
簡雲台糾正說:“不僅是我,還有另外的三個朋友也想加入這個計劃。”
陳伯平啞然:“哪三個?”
簡雲台說:“徐晴晴、魚星草,以及紅心樂。”前麵兩個名字念出來的時候,陳伯平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皺眉凝神傾聽,像是在回憶這兩個人是誰。
最後的“紅心樂”三個字一出來,陳伯平突然拍桌,眉頭緊皺說:“他不行。”
簡雲台:“為什麼?”
陳伯平說:“當年我們保守派被你母親創立出來,起因是很多人同情微生律的遭遇。而後漸漸的,保守派占據了上風,可是黑客白事件以後,很多人認為我們保守派的處理方式太過於軟弱,才會導致黑客□□神崩潰——如果按照激進派當初提議的‘直接緝拿’,也許白河城的命運就會被改寫。”
黑客白事件之後,教父所領導的激進派重新拿回了話語權。
簡雲台這幾天也觀察出來了,兩邊目前雖說針鋒相對,但也隻是口頭上發生爭執,目前還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之上。
“如果不是保守派在紅心樂相關事宜上處理得當,神龕裡哪裡還有我們保守派的位置。”陳伯平眉頭皺得更緊,說:“這個節骨眼上,紅心樂絕不能冒險去做任何事。”
說得沒毛病。
紅心樂不僅在神龕之中,起到關鍵性作用。他在聯盟之中同樣也是一個隱形的突破口,承擔著在聯盟威壓之下逆風翻盤的決定性作用——這個節骨眼,他不能去冒險。
簡雲台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偏眸思考了幾秒鐘,就迅速把紅心樂給賣了。他點頭說:“那就我、徐晴晴,魚星草三個人加入也可以,帶不帶他沒什麼大區彆。”
陳伯平頭疼扶額,“我都沒說同意!你自己就開始安排起任務來了!”
簡雲台轉眼看向辦公室裡新擺出的模型,笑說:“四個支撐點我們已經找出來了。”
陳伯平一愣,驚喜:“真的?”
“當然。”簡雲台來到模型邊,在陳伯平緊張的注視之中,抽出了兩根鐵棍。
然後他就不動了,轉頭說:“你不讓我加入,我就不告訴你剩下來的兩根在哪兒。”
陳伯平:“…………”
簡雲台微笑歪頭,“怎麼樣?”
陳伯平窒息說:“……你還真是跟你母親一模一樣!煩人,一個比一個煩人。”
簡雲台失笑說:“不帶人身攻擊的啊。”